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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摇摇头叹道:“不可!”他心里知道不能这样做,一旦开启这种鉴定,若是他血脉,他又如何面对这个孩子呢?给他封王?还是把皇位传给他?百姓如何看待?那些文武官员如何看待?但如果不是他的血脉,也无所谓,毕竟是忠臣之后,烈士之后。想到这里他又吩咐周福海晚上将太子找来。父子两个在乾清宫谈了好一会。
太子道:“宋湉长相英俊,眉宇间有股豪气,沉着稳重,是个不可多得干练之才,也符合父皇择婿标准,锦屏公主也有十六岁了,父皇平时出手果断,今儿为何优柔不决呢?”
“不合适啊!”
“父皇,您是觉得他配不上锦屏公主?”
皇上瑶瑶头,突然提高嗓子道:“皇儿知道宋湉有乃干练之才,我儿眼光独到,将来可以为皇儿所重用,乃国之幸事。锦屏公主婚姻之事乃国之大事,关系道边境安危的大事,历来有长公主外嫁和婚之例。”
太子听了有些气恼,眉头皱了皱道:“父皇,如今边境稳定,西下臣服。公主外嫁岂不多此一举?”
皇上听了默然良久道:“锦屏自有主见,婚姻大事还是让她自己决定吧!宋湉是个难得的人才,未必就一定要做驸马。为我朝所用,务必人尽其才,个人的婚姻大事倒在其次。父皇老了,过两年这份担子就交给你了。”
太子点点头:“明白了,宋湉是不是你在江南的私生子?难怪乎人家都说我跟宋湉长得像兄弟一般。父皇,你敢做为何不敢当呢?您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孽障!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认他吗?若他真的是朕皇儿,他能力魄力皆不弱于你,将你应该明白所产生的后果,是你能控制得住?”
太子似乎有些不服输,争辩道:“我斗不过他?儿臣跟着父皇理政快五年了,无论大臣还是百姓都说儿臣做得好。他一介书生,就算是我亲生兄弟拿什么来与我竞争?除非父皇一心向着他。”
皇上气得手指发抖,瞪着眼睛指着太子道:“你…你…你气死朕了,逆子,孽障!朕没有你这个孽障儿子,周福海,快给朕下诏书,将宋湉召进宫来,朕要父子相认,快去!”
周福海一手拍打着皇上背部,一手端着茶水劝慰道:“陛下,喝点茶水顺顺气吧,这茶水添加了一些麦冬、陈皮、五味子。奴才再去给陛下煮一剂顺气汤药来。”见皇上喝了两口茶,气色稍稍平稳,周福海拿着一个紫砂壶从后门出去了。
太子似乎明白什么点点头,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回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实太鲁莽了,父皇的私生活作为儿子不能干预的,父皇说得没错,宋湉他就是宋湉,不可能是皇子,他只能安心做我的一个臣子,为我治理国家,天下是我周佑坤的天下。想到这里他得意地笑了笑,想去劝慰父亲几句话,却突然觉得皇上坐的椅子在微微晃动,抬头一看,只见皇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并发出低沉‘嚯嚯’的声音,好像喉咙被掐住什么东西似的。
但他却丝毫没有感到可怕和担心,因为父皇早一殡天,自己便可早登基建元了。这正符合他此时的心愿。想到这里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人为的让父皇殡天岂不更好。且喜周福海出去煎药去了,偌大一个寝宫就是他父子二人。做事要干净利落,速战速决。只要一块布巾,捂住口鼻岂不很快就一命呜呼了吗,他得寻找一块合适的布巾,找了一会他突然想到床单也好,但是床单也不知放哪去了。
因为父皇体弱,一向在他的卧榻上放着一床薄薄的盖被,如今卧榻空空的,被子不见踪影,真是急人呀,太子额头上浸出一层汗珠子来。他终于在乾清宫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块擦地的布巾,原来是拖把上的一块布,那就扯下来吧。正在他奋力撕扯拖把布块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来:“殿下,快快,快点来皇上犯病了。”
这个老狗奴才,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了,太子丢下布块,心里骂了一句,便快步跑到父亲身边,对周福海道:“赶快去叫太医呀,还楞在这里。”
周福海道:“老奴已经派夏蔚叫太医去了,在殿试的时候,老奴觉得那个宋湉医术不凡,殿下派人将他找来,只怕皇上就会好些呢。”
太子微微点头,半响嘀咕道:“宋湉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能知道多少医理?怎么比得过太医院的医生呢?”
周福海道:“皇上指定要宋湉来诊治。”两人讨论着,这时候夏蔚便领着太医来了,因为皇宫里面长年累月有太医值勤,再加之皇上近段时间身子骨欠安,太医值勤更不能缺。从太医值勤房到皇上寝宫不过数分钟路程。
太子搓着手,很快就变成一个哭丧的脸,呼唤着太医赶快给父皇把脉治病。听说皇上病重那些嫔妃们,皇后都纷纷赶进乾清宫去,于是乎这乾清宫就热闹了,挤挤的坐了半屋子人。
哭的哭,拉手的拉手。最后锦屏公主也来了,皇上平时最疼爱她的,见父皇病重,立马就哭起来,太子大吼一声道:“你们哭丧吗?父皇现在还没有死!这不有太医呢。”
夏蔚道:“皇后还有各位娘娘、公主你们在一旁歇息,安静一会儿,让太医钱松安安静静给皇上把把脉。”
乾清宫果然安静下来,太医皱着眉头给皇上把脉,一炷香后摇摇头道:“皇上是急火攻心,导致痰气郁结,以至于晕厥。”
太后问道:“钱太医有什么好办法?这病症可医治么?”
钱太医取下一个小布包裹,叹息道:“急病需要急治,皇上如今这般,只能试试扎针灸了。”大家都听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针灸是目前唯一解决办法,若是针灸都不管用,只怕就要准备后事了。一些嫔妃们开始放声哭泣,眼泪鼻涕一把流,本来要从事针灸工作的钱太医,显得束手无策,因为针灸是高精度工作,一旦有偏差治疗效果差还不说,反而会加重病情。从袋子摸出一排银针,发着白光的银针,针尖跟发丝一般细,长短不一,一寸至一尺长短。他抽出一根银针,却不敢下手。皇后毕竟见过世面的人,呵斥道:“你们哭什么哭,还没死就哭丧了!要哭到你们爹坟头上哭去!免得看到心烦。”
这一声呵斥确实起作用了,一些嫔妃抽抽噎噎哭着,有些假惺惺的擦拭眼泪。钱太医见大伙都安静了,便开始施行针灸,右手食指和拇指拿捏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对着风池穴慢慢地扎了进去,然后轻轻转动银针的针柄,用中医的理论叫得气。然后又往四神聪、神阙、气海、足三里等穴位扎针,已过这一番神操作,皇上咳嗽两声,眼珠子也转动起来了,钱太医用袖子擦拭了一下汗水,略微松了一口气。皇后关切地问道:“钱太医,这下皇上有的救了吧!”
钱太医道:“皇上近日受了风寒,只需用驱寒姜茶来给陛下服下,便会见效。”
说罢写了方剂:桔梗两钱、枳实两钱、川贝三钱、白芍一钱五、半夏三钱、茯苓两钱五、甘草一钱五,黄连和黄芩各两钱山楂和贝母各两钱,生姜二两五钱。太后看了写好的方剂让周福海去御药房抓药去。因为抓药煎药需要时间,夏蔚带着两个太监忙着帮皇上擦拭被唾沫污染的黄袍,收拾打乱的东西。钱太医问道:“还有什么茶水可以喂一些给皇上喝下?”
夏蔚道:“倒是有桔梗、茯苓、麦冬、陈皮及五味子茶水。”
太医道:“这个倒是不错!”说罢让夏蔚给皇上喂茶水,喂了一会皇上咳了两口浓稠的痰液,神志有所好转,啊啊地说一些含混不清的话,夏蔚问道:“陛下,你有什么话要说,奴婢听着呢。”皇上左手乱抓乱划,似乎想写什么,夏蔚找来笔墨,在凳几上摊开一张御用宣纸,将蘸墨了的御笔塞进皇上左手里面,皇上的手抖抖索索在宣纸上歪歪斜斜地画着,根本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夏蔚摇摇头道:“陛下,你先歇息吧,等你好了以后再写。”等到周福海端来汤药的时候,钱太医道:“根据陛下的病情,皇上需要绝对安静休养,不容再生气,若是再生气动肝火,只怕天下的神仙都回天乏术了。留下一个最亲的人守着就是,其余的人撤离乾清宫。”
太子道:“父皇有病,作为儿臣理应是最亲之人,这里还是交给儿臣看守吧,大家请放心,本王会把父皇护理得好好的。”
皇上虽然不会说话,耳朵还是听得明白,他一个劲地摇手,口里发着含糊的声音。皇后问道:“陛下,您是说太子公务繁忙不宜守在这里,对吧?”皇上这才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