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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铭这一嗓子把灯又拖了一会儿,但直到光亮寂灭,洗手间里始终悄无声息。
罗山一瞅这情况自然好奇地也走了过来,然后顺手掏出钥匙往水池子上一敲再度震亮了感应灯。
“你确定在这儿?”罗山十分犹疑道。
“就这么点时间来不及出去吧?”陆征铭反问道。
“要不进去看看?”罗山深觉这主意有些丢脸,所以声音都自觉压低了些。
陆征铭当然明白罗山的意思是进女厕所,可问题是他俩现在谁都不想迈出这一步。
两人在水池子这儿一犹豫灯又灭了,然后就听见里头有明显的脚步声。
罗山顿时不耐烦起来,知道陆征铭哪儿舍得吼,便立马扯开嗓子道:“叶筱曼,出来吧,瞅瞅你今晚挑的这地儿多有品位!赶紧的,再拖大门就锁了!”
感应灯大放异彩,可里头又没了动静。
“哎,这人!”罗山的燥脾气一旦上来向来也是压不住的,说着他连想都不想就往里冲,陆征铭拦也来不及了。
紧接着,先是里头传来一串“咚咚咚”地敲门声,然后又一声惊恐的喊叫跟炸雷似的爆发出来。
陆征铭在这声尖叫中略微回味了一下,顿感不妙,刹那间他也顾不得别的,赶忙冲进旁边的男洗手间,跟疯了似的在里面快速查看了一遍才发现:空无一人!
而隔壁罗山并没被吓住,火冒三丈中吼了句:
“叫什么叫!出来!不然我喊保安了!”
陆征铭闻声立马从男洗手间往外冲,正赶上两人一前一后从女洗手间里出来,前头是罗山,后头跟着的低着头,似乎不敢去看陆征铭。
罗山不耐道:“愣着干吗?不跟陆主任打个招呼吗!”
这下陆征铭才发现眼前这个形容娇小、一头卷发的姑娘可不是什么来不及溜走的叶筱曼,而是她隔壁房间的那个黄蓓蓓!
“……,你,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陆征铭这一刻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黄蓓蓓撇着嘴,耷拉着眼角,脸上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用一种真切的哭腔嘟囔道:
“我,我来上厕所啊!还能干吗!”
是啊,这姑娘一点没说错,陆征铭觉得自己脑子已经乱到问问题都问得如此愚蠢!
可这自责刚生发出来,他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不该只放在三层这一个楼层,既定思维使他完全忽略了另一种情况,只不过解释是没工夫了,便只好匆匆交代罗山:
“你跟她在这儿先别走,我去去就来!”
说完,陆征铭脚下生风了一般先是上了楼,查看了一圈后又火急火燎往楼下冲,当六个洗手间全都遍寻无果后,他又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出了办公楼。
局里到处一片黑暗,而头上的月光又不够出色,唯有大门的值班室里灯火通明,陆征铭绕过楼前的花坛便真真切切迎着光看清了那个被罗山信誓旦旦了一个晚上的背影!
这时,他仅与这背影相隔一小段路,若不是另一个方向上值夜的走了过来,今晚的结局大抵会是另一番模样。
当然,陆征铭这时是两头都想保,再顺道弄清楚一件事,但可惜他分身乏术,只能暂时去顾一边,而此刻三楼的罗山其实正在岌岌可危之中,更需要他去帮着作证和分辩。
果然,值夜的在锁上小北门回来的路上就隐隐约约听到了黄蓓蓓那声颇为吓人的叫喊,这时又恰逢跟追出来的陆征铭撞了个正着,自然得让他说个清楚。
而陆征铭需要这值夜的此时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好放了那背影尽快离开,所以只好多啰嗦几句。
可多说就难免多错,尽管陆征铭已经很注意逻辑和分寸,但这个值夜的到这时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解释和废话,连听都懒得听完就赶忙飞奔到三层楼梯口。
罗山这时正和黄蓓蓓在说着什么,只见值夜的又气势汹汹地杀了回来,顿时一脸懵不知如何应对,而陆征铭此时也没机会插嘴,值夜的已经开始对黄蓓蓓大力发难,毫不客气道:
“你哪儿的?谁让你进来的?我就说今晚楼里头几哇乱叫不太平呢,原来是你在这儿闹腾呢!你一人儿吗?还有谁?说!”
“那个……”陆征铭立马上前想劝一劝,却被对面罗山给瞪了一眼。
黄蓓蓓哪儿被人这么呵斥过,又气又急道:“我是陆主任那个修复组的,住外头,晚上肚子疼过来上个厕所,就我自己,怎么了?”
值夜的惯会应付这种事,绝不会被个小姑娘给问住,脑子一转立马怼回去:
“哦,陆主任组里的,……,你怎么放着宿舍楼里的不去大老远的跑这儿来?!”
其实,这个值夜的质疑地一点也没错,现在局里头可用的洗手间可不止办公楼里的,宿舍楼,和食堂后面的公厕都是可以去的,而且离小北门最近的就是宿舍楼,这个黄蓓蓓的选择确实有点不太正常。
“我,我,我不是觉得,觉得这楼里的洗手间是水冲的,干净嘛!”
“干净?我问你,一楼的洗手间不干净吗?为了上个厕所爬三层楼,你当我跟陆主任和小罗都是傻子吗?!”
这话终于让黄蓓蓓一时为之语噎,然后三人就见她先是眨巴眨巴眼睛,然后那大滴大滴的眼泪就簌簌地掉了下来:
“在一楼不是容易被人撞上嘛!那得多尴尬啊!怎么,这楼里的洗手间晚上不能用吗?就算我不嫌累,来三楼用洗手间难道还是死罪不成!”
明显话赶话到了这份儿上已经不能再平心静气说下去,陆征铭看这情形实在是不行了,于是便好言相劝道:
“这位老哥,这姑娘叫黄蓓蓓,确实是我们修复组的,她们几个住浅草胡同那院里,生活上多有不便,特别是用洗手间这事,我们都是知道的,要不……”
可这值夜的一来年纪都四十多了,二来当着陆征铭和罗山的面,要脸这事就显得异常重要,再者这个黄蓓蓓对他没有半分的客气和小心,气焰说起来比陆和罗两人还要嚣张,所以他此刻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冷冰冰道:
“陆主任,这事事关安全问题,前几天也出了事,这个您肯定听说了,所以,今晚这姑娘的事您就别插手了。”说到这儿,值夜的掏出钥匙,直接开了这层的一间屋,然后冲那姑娘抬了抬下巴,“你今晚就在这儿对付一宿吧,等明儿我跟领导汇报以后再看怎么说!”
黄蓓蓓惊讶地看着值夜的手里的那一大串钥匙,惊讶得话都说不全了:“你这是要把我关起来吗?”
值夜的冷哼了一声:“关你干嘛!小北门已经锁了,我这是给你找个落脚的地儿。”说完还摇头自语,“真是个不识好歹的!”
这一刻罗山和陆征铭已经参透了这位值夜老哥的心理,知道要想不继续将其惹恼便只能闭嘴不言,果然这人转头就换了副面孔,十分热络道:“二位回吧,真不早了,我也该锁门回去睡觉了。”
无奈,陆征铭和罗山互望了一眼,只好跟着一起下楼去,而黄蓓蓓被丢在三层楼梯口一阵风中凌乱后,突然又惊醒过来,扶着楼梯扶手转弯的地方,愤而冲着楼下大力恨道:
“凭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明明还有一个……”
黄蓓蓓这声喊真的是响彻楼宇,惊得陆征铭表面一片平静下,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简直捞都捞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