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321.com,更新快,无弹窗!
59年,正月十六的清晨,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高玥与米韵秋便带着连秀红,一道兴高采烈地奔赴百货大楼。彼时的街道上,行人还不算多,几人有说有笑,怀揣着对新一天的期许,融入了这渐次热闹起来的市井烟火之中。
与此同时,孙海洋这边也没闲着,临近中午,他成功将李怀德约了出来,何雨柱与侯卫国在旁作陪。四人寻了一处安静的饭馆,挑了个雅间落座,桌上的杯碟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
孙海洋率先打破席间的融洽沉默,面上挂着热忱的笑意,对着李怀德朗声说道:“姐夫,今儿个约您出来,没别的事儿,就是想给您介绍几位知心朋友。”说罢,抬手朝侯卫国指了指,补充道:“这可是卫国,侯叔家的公子,身旁这位呢,是高叔家的乘龙快婿何雨柱,都是自家人,往后您多关照。”
李怀德闻声,目光顺势落在何雨柱身上,嘴角上扬,露出亲切的笑容,言语间满是夸赞:“哎呀,原来你就是何雨柱啊!你可堪称咱们轧钢厂出去的一块瑰宝呐,那杨厂长平日里在我们跟前,对你的褒奖可就没断过。”
何雨柱谦逊地笑了笑,挠挠头回应道:“李哥,您可太抬举我了,杨厂长不骂我,我就谢天谢地咯。”
李怀德摆了摆手,笑意更浓:“哎,柱子,你这话可就见外了。你是咱厂走出去的头一个大学生,是实打实的人才,夸你还来不及呢,哪会骂你呀。”
孙海洋见状,适时插话进来,打圆场道:“行嘞,你俩也别在这儿客气来客气去的,今儿这场合没外人,放开了就行。”说着,变戏法似的从桌下掏出一瓶酒,神秘兮兮地晃了晃,接着道:“姐夫,今儿中午,可得让您尝尝这稀罕玩意儿。”
李怀德的目光瞬间被那酒瓶吸引,眼中满是好奇,探身问道:“哟,你这拿的什么好东西,还弄得这般神神秘秘的?”
孙海洋嘿嘿一笑,卖起了关子:“姐夫,跟您说,这可是从前供给宫里的大补酒,我、柱子还有卫国,都提前试过了,喝完那滋味,啧,妙不可言呐,浑身都透着股舒坦劲儿。”
李怀德一听,兴致陡然高涨,眼中放光:“这酒当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孙海洋拍着胸脯保证:“那肯定的呀,姐夫您尝一口就知道了,我还能蒙您不成?”
实则,李怀德以往与何雨柱、侯卫国并无多少交集,只当孙海洋这场饭局单纯是为了引荐大伙认识,故而没多寻思,更没料到三人竟暗中给他“下套”。
酒过三巡,桌上气氛愈发火热。只是这酒,唯有孙海洋跟李怀德开怀畅饮,何雨柱早早以高玥怀有身孕为由,滴酒未沾。倒是侯卫国两人,事先留了心眼,吃下丘寿民备好的禁欲药,虽说没法彻底抵消那酒的效力,好歹能让反应没那般强烈。不过,他俩到底还是没敢动用丘寿民先前泡的酒,用的是何雨柱后来新泡的,代价便是一周内都得安分守己,断了房事的念想。
几杯酒下肚,孙海洋与侯卫国因服了药,还勉强撑得住,只是面色泛红;李怀德却不同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屋内虽说不算暖和,他却燥热难耐,仿佛周身燃着一团无名火。
“海洋,卫国啊,跟你们说,往后但凡有啥需要哥哥帮忙的地儿,尽管开口,哥哥我绝对不含糊,赴汤蹈火也给你们办妥咯!”李怀德扯着嗓子,话语间带着几分醉意。
侯卫国笑着应道:“那肯定的啊,姐夫,到时候您可别不认咱们这几个弟弟就行。”
“哈哈哈,卫国,你这小子,净拿哥哥打趣。”李怀德爽朗地笑了两声,又扭头看向孙海洋,苦笑着说:“海洋啊,我这实在是顶不住了,打从过年起,这酒就没断过顿,今儿这酒劲儿,格外邪乎。”
“成,姐夫,咱们也都喝得差不多了。”孙海洋说着,目光扫向何雨柱与侯卫国,征询道:“要不,咱撤?”
两人齐齐点头。何雨柱站起身,满脸关切地提议:“姐夫,要不我送您回去吧?您这状态,我实在放心不下。”
李怀德双手撑着桌沿,摇摇晃晃地从凳子上起身,摆了摆手,强装镇定道:“不用,我没事儿,好着呢。”言罢,甩开步子,晃晃悠悠地朝门口走去。
何雨柱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搀扶,李怀德却不领情,将何雨柱的手一把拨开,嘟囔道:“看不起你哥是不是?我真没事儿。”说罢,伸手拉开门,大步跨了出去。
饭店门口,李怀德翻身上了自行车,朝几人挥挥手,蹬着车子扬长而去。待他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何雨柱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仿若换了副面孔。
孙海洋神色一凛,压低声音问道:“卫国,都安排妥当了吗?”
侯卫国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回道:“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得稳稳当当的。”三人对视一眼,转身折回饭店。
另一边,李怀德拐过弯后,眼神瞬间清明,哪还有半分醉酒的模样。身为轧钢厂的副厂长,这点酒于他而言,不过是小酌怡情,刚起了兴头罢了。方才佯装醉酒,实则是体内火气上涌,根本压制不住,脑海里尽是秦淮茹那娇俏妩媚的身姿,搅得他心烦意乱。
起初,他只当何雨柱等人的酒是普通的壮阳酒,没料到第二杯下肚,反应竟那般剧烈。强忍着喝完第三杯,实在扛不住,才出此下策,佯装醉倒。
从饭店出来,李怀德脚下生风,直奔轧钢厂。彼时正值饭点刚过,工人们吃完饭,三三两两拿着饭盒从食堂鱼贯而出。李怀德老远就瞧见了刚从食堂出来的秦淮茹,心头一热,脚下蹬得更快了,路过她身旁时,还刻意咳嗦了两声,似是不经意的招呼。
进了办公室,李怀德径直走到桌前,抓起桌上的水杯,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凉水入喉,燥热之感才稍稍褪去。他抹了抹嘴角,暗自嘀咕道:“嘿,这酒还真有两下子,赶明儿得找海洋再要点。”嘀咕完,嘴里哼起小曲,踱步来到窗边,看着楼下往来穿梭的工人,脸上不自觉泛起笑意。
正沉浸在遐想之中,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将他的思绪硬生生拉回现实。
“请进。”李怀德整了整衣衫,清了清嗓子。
门“吱呀”一声开了,秦淮茹袅袅婷婷地从门外走进来。李怀德眼疾手快,几步跨到门口,反手将门关紧,顺势一把将秦淮茹揽入怀中,口中喃喃道:“宝贝,可算把你盼来了,想死我了。”
秦淮茹柳眉微蹙,轻嗔道:“德性,大中午的,急什么呀。”说罢,抬手将李怀德不安分的手打掉,紧接着说道:“唉,我说,上次跟你提调岗的事儿,咋样了?那活儿我实在干不了,天天下大力,挣的钱还少得可怜。”
李怀德双手再次环上秦淮茹的腰肢,讨好地说:“马上就给你办,就这两天的事儿了,宝贝你放心。”
“真的啊?”秦淮茹眼眸一亮,欣喜地转过身。
李怀德顺势将她拥得更紧,在她耳畔低语:“我还能骗你不成?申请都递上去了,这会儿正走流程呢。”说完,嘿嘿笑了两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说宝贝,我给你办这么大一事,你打算怎么谢我呀?”
秦淮茹双颊绯红,忸怩道:“你想让人家怎么谢你嘛。”
见她这般娇羞模样,李怀德心头那股火“噌”地一下又冒了起来,再也按捺不住,弯腰抱起秦淮茹,大步迈向沙发。两人顾及这是办公室,行事不敢太过张扬,动作间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正当李怀德沉醉其中时,“砰”的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仿若被一股大力猛然踹开,几个身着保卫警服的人鱼贯而入。紧接着,刘书记与杨厂长面色阴沉地快步走进来。
刘书记见状,眉头紧锁,满脸厌恶地皱了皱眉,冷冷开口:“让他们把衣服穿好。”说罢,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不愿再多瞧一眼。
杨厂长站在原地,气得双手直哆嗦,瞪着李怀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老李,你瞧瞧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言罢,一挥手,也跟着走了出去。
一时间,李怀德与秦淮茹都惊得呆若木鸡。秦淮茹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愣在原地忘了遮挡。直至瞧见几个保卫警不怀好意的目光,才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从旁边抓起衣服,匆匆套上。
待两人衣衫穿戴整齐,李怀德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默默点起一支烟,大口大口抽着;秦淮茹则坐在一旁,捂着脸低声抽泣。
片刻,刘书记与杨厂长折返回来,两人目光扫过李怀德,均是一脸凝重,却未发一言。至于秦淮茹,仿若被众人遗忘,无人过问。
杨厂长长叹一口气,大手一挥:“把秦淮茹带到保卫科看管起来。”
两个保卫警领命,上前架起哭泣的秦淮茹,快步走出办公室。秦淮茹一路挣扎,下楼时瞧见门口围满了工人,瞬间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扯着嗓子大喊:“我是被强迫的,书记、厂长,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在众人指指点点中,她被一路拖到保卫科,关进了屋里。
办公室内,死寂一片。
李怀德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颓然道:“我认栽了,能不能就在厂内处理这事?”此刻,他满心满眼只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低个头认个错,盼着对方能网开一面。
然而,刘书记接下来的一句话,如同一盆冷水,将他心头那点侥幸彻底浇灭。
“这件事已经上报给连部长了,连部长的意思是秉公处理,绝不含糊。”
李怀德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杨厂长,气急败坏道:“老杨,你真要做得这么绝?”
刘书记见状,赶忙解释:“这事跟老杨没关系,保卫科是接到外部电话举报后,直接向我汇报的。”
李怀德闻言,心头大震。要知道,从保卫处处长到科长,可都是他的亲信,这回事发,自己竟连半点风声都没听到,心里明白定是有人蓄意整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会是谁。忽然,脑海里闪过何雨柱等人的身影,可转瞬又自我否定了。虽说何雨柱几人是干部子弟,可他觉着,凭他们的本事,还远没这么大能量,能把事办得如此悄无声息。能做到这般滴水不漏的,背后之人能量必定超乎想象。
他长叹一声,仿若泄了气的皮球,无力道:“我接受组织上的处罚。”
刘书记点点头,示意保卫科的人带李怀德走。李怀德刚走到门口,抬眼瞧见一人,刹那间,双眼圆睁,心底一沉,心里彻底明白,这回自己算是彻底栽了。
来人正是保卫处的副处长许广军。这许广军,既非他的阵营,也不属杨厂长麾下,平日里独来独往,没人知晓他的关系背景,只晓得他背后能量不容小觑。先前连老爷子还特意叮嘱过李怀德,千万别招惹许广军,却从未道明缘由。
李怀德耷拉着脑袋,跟着保卫科的人默默离开办公大楼,此刻,他满心期许连老爷子看在翁婿一场的份上,能拉自己一把。殊不知,这回幕后主使之一便是连老爷子,而许广军,正是奉了连老爷子的命令行事。更想不到的是,这许广军曾是连老爷子的警卫员,此事隐秘至极,就连连秀红都被蒙在鼓里,毕竟许广军鲜少去连老爷子那儿,老爷子也从未提及过他。
保卫科拘留室里,李怀德听着隔壁秦淮茹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满心焦虑,脑海里不断盘算着自己往后的命运。至于秦淮茹,此刻他自身难保,哪还有余力去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