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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没了。”
“是吗……那真是遗憾啊。”那男人摇摇头，又朝布鲁斯伸出手：“还是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我叫弗克·施密特，是原来洛查理号的大副。”
“如果不介意的话，去我家里坐一会儿吧，你的……宠物好像要冻僵了。”
他指了指还缠在布鲁斯背上的人鱼。
“好。”
布鲁斯没有拒绝。
从山顶下来后，人鱼的体温就开始恢复了，但好像惊吓过度，到现在也没醒来。
也没打算下来。
尾鳍绕在布鲁斯手腕，身子则紧紧抱在布鲁斯肩膀，脑袋搭在另一边肩膀上。
是个稳定的饰品。
就是胸口贝壳有几分硌人。
可惜这个人鱼只是看起来成熟，认知还不成熟。
布鲁斯一般不主动，都是馋他钱的女人主动。
当然，他也不负责。
“镇子和以前比，还是太荒凉了，只有我们这些人找了回来。”
弗克边领路边说着，他有一头金色短碎发，面容颇为沧桑，是航海人常见的铜黑粗粝肤色。
“不过也有个好处。”他笑了一声，“不用想着攒钱买房买地了。”
“我们想住哪就能住哪。”
城镇是阶梯式的，上上下下很多石梯，他们走了一阵后，来到一间高大房屋前。
“这里以前可是祭祀们的住所。”
“哈哈，现在是我们的了。”
弗克推开房门，屋内是明亮的。
客厅里壁炉还在烧着。
“你先歇会吧，我去跟大家说说，真的很久没来外人了，要一块聚一聚才行呀。”
“可以。”
布鲁斯没有表现出生人勿近的姿态，反而饶有趣味地在房子里面逛了起来。
弗克说是祭司的住所也没错。
他在走廊还有客厅里都见到了许多跟羽蛇神相关的摆件，有神像，也有画像，描绘一位充满光辉的存在守护了一座岛屿。
岛屿有两座直插云霄的山峰。
还有一副西海的航海图。
他见到很多熟悉的地方，莫利亚的出生地也是西海，那可是匪帮横行的海域。
布鲁斯甚至还能回忆起横行西海的五个黑手党集团的名字。
等他上下逛了一圈，弗克就正好带着一大帮人回来，火把在门外密密麻麻的。
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火还真是必需品。
“客人，这位就是我们的船长，秃头查理！”
“还有航海士布伦，我们能找回家乡，可全是靠他的航海知识啊。”
弗克喋喋不休介绍着。
布鲁斯也没有半点不耐烦，一个个仔细看着，像是要把他们记在脑海里。
“你们留下的航海日志帮我了不少。”
“那其实是我忘记带下船了。”船长嘿笑两声。
“船长你的健忘越来越严重了啊！”
“你连来的路怎么走都忘了啊。”
“是是是，谁让时间不饶过我呢。”
“你们现在看起来还不错。”布鲁斯说道。
“就是人太少了，以前我们可还是个国家呢。”
弗克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一直给布鲁斯介绍镇里鼓励多生多育的计划，只要再过个二十年，他们的人口就能翻上一倍了。
布鲁斯跟着附和了几句。
在黑暗的环境呆久了，难得见到一点火光也不错。
可惜，假的总归是假的。
一阵喧闹后，布鲁斯却离开人群，在一处黑暗地方，看着一个神像。
在这里看见倒也不奇怪。
问题是，在布鲁斯的见闻色霸气中，这神像的双眼就像投影仪一样，投射出他们面前的一切。
火光、热情的镇民、明亮的房屋.....
“差不多了吧……”
布鲁斯低语一声。
“客人，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在他背后，组织者弗克的声音响起。
因为布鲁斯挡在神像前的原因，他身上还缺了一部分。
但不自知。
布鲁斯却忽一下抬手，接过弗克手上的火把，又直接照着弗克的脑袋挥出。
火把穿过弗克的脑袋，像是手掌穿过光柱，没有丝毫变化。
“你这样的行为，让我们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你也让我很不舒服啊。”
布鲁斯的声音低哑，毫不在意这些人的靠近。
“搞一群投影在这里招待，会让我感觉很像是小丑的…”
他没有再朝着弗克等人出手，而是让影子凝成刀状，切向了黑暗中的神像。
就听到咔的一声———
黑暗中有一个神像裂开。
弗克等人身影在闪烁两下后，就直接消失了。
包括刚刚还亮堂堂的火把。
整个城镇又一下跌入黑暗之中。
只有布鲁斯手上提着油灯发出的亮光。
屋子是真实的，但那些温暖却都是用光影填充的假象，而人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真实…
在布鲁斯能见到的黑暗之中，在这高大房屋前头，只有许多干尸倒伏。
有海军的制服，也有粗犷的海贼。
当然，更多的是平民。
大量只有短粗布衣的平民尸体被堆成塔状，似乎在炫耀，也可能是在攀比计算。
这才是一座经历最惨烈战争的岛屿该有的现象。
不是两伙普通海贼火并。
是上上代的海上霸主，与海军和后一代霸主之间的争斗。
其烈度，绝不可能低于顶上战争。
“是科技....还是果实能力呢？”
布鲁斯凝视着破开的神像。
他还在干尸上看到了牙印。
不过这时，背上的人鱼也睁开了眼皮。
小声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伊得斯其实很早就醒了。
“在你勒我脖子之前。”
这人鱼还算有点良心，搞了点小动作想要提醒布鲁斯。
不过，在这个黑暗小镇见到热情弗克的时候，布鲁斯就第一时间用影子革命准备控制对方。
在如此吊诡地方出现一个热情的镇民……
这太粗糙了。
他根本不信。
但对方的影子根本不受控制，就像是一根草、一颗树的影子一样。
是一个死物罢了。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弗克先生是很不错的人，船桨就是他给我的。”
伊得斯的小船就是洛查理号的人帮忙打造的。
不然她到现在都没法离开那块礁石地方。
人鱼在岸上生活到一定年纪后，尾鳍会分叉成人的脚。
但显然，伊得斯还没到这个年纪。
而像这样的人，在看到她的时候，竟然会若无其事地将她称为别人的宠物……
“那你也该下来了。”
布鲁斯不惯着她那点情绪。
当下就给她甩了下来。
分不清大小王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