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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清明(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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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笔趣阁】 biquge321.com,更新快,无弹窗!     叶满媒体见面会的事情在社交媒体上掀起轩然大波。
    师父亲自登场,谣言不攻自破。
    五十多岁的人有这样干脆利落的架势和姿态,打翻门口一米九几的保安,顿时无人敢质疑空山派。
    当然还有些试图浑水摸鱼的黑子继续在那儿造谣,说这说不定就是演的呢。
    直到武协公布了非遗继承人的名单,空山派四十九代写着“叶满”,四十八代写的是“司徒高阳“。
    而后,在影视圈子做武术指导颇有威望的唐老师,几百年不更新社交媒体,突然转发了叶满的这条媒体见面会的视频,而且还配文说:“司徒高阳老师是我一直很尊重的老师,我为她正名。”
    在之后,如今拥有千万粉丝的峨眉派的掌门人也转发证明。
    一瞬间,司徒贺阳这个名字几乎挂在现存的各大武学门派代表人的社交账号上。
    叶满对此很诧异,她问师父:“师父,你和唐老师他们都认识吗?”
    师父这些天住在一个僻静的民宿里,见此只是笑笑:“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师父也就不瞒你了。
    “我其实不是空山派的第一传承人。”
    叶满抬头看她。
    师父继续说:“我其实师承峨眉,本来是要继承师父衣钵发扬峨眉派的,当年香港有个导演姓王,他来内地找会武术的,我,还有唐曲,也就是现在你们说的这个唐指导,还有就是我后来的师姐,你都没有见过的,空山派真正的掌门人。我们四个人
    做轮渡去了香港。”
    “大家一起出谋划策,一起讨论怎么把动作做的好看。结束的时候,王导给我们开了很高的薪水,让我们就留在剧组,唐曲留下来了,我和空山派的掌门走了。”
    “北上的时候我们两个相谈甚欢,我于是就和她去了天台山,你师叔当时已经是花甲之年了,我们算是忘年交,她谈起自己无后的时候总是哀叹,我不忍,最后选择改了师门,留在了天台山。”
    “说起来,也是背弃了原先的师门,我想峨眉壮大,应该不需我一人,但空山孱弱,没我不行。”
    “我自觉这些年愧对师父的栽培,才只是躲在这天台山上,不问世事的,也才告诫你,下山后不能说起师父的名号的。”
    叶满:“可如今您怎么………………”
    如今怎么要说了呢。
    师父却只是释然地笑笑:“如今没事了,师父她老人家,也不会再怪我背弃师门了。”
    叶满:“为什么现在没事了?”
    师父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说:“如今有了你,你师叔一定会高兴的,也不枉我为她撑了师门这么久。”
    一切的坚持都有了意义。
    师父只是说她做的很好,让她刮目相看。
    叶满靠在她床边的桌子上,眼睛里只剩一条窄窄的光影,她看着面前那个日思夜想的人,第一次开始痛恨岁月不饶人。
    “师父,您是不是都没有吃饭。
    师父的衣衫大了许多。
    师父宽慰她:“年纪大了,瘦是正常的。”
    “为什么他们说天台上没有人了,您不住那儿了?”
    “师父一个人住在山上无聊,去山下武术馆做兼职老师去了。”
    “真的吗?可您不是最讨厌叽叽喳喳的小朋友了吗?”
    师父却伸手来叩了她的鼻尖:“我讨厌小朋友我也把你这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养到这么大了。”
    叶满把头摆正:“我不一样,我是金凤凰。”
    师父还是跟从前一样,伸手来她打,她躲开,师父扬起的手掌又落在她的背上。
    夏日的暑气逐渐升起,从拉帘窗渗透进来的光落在她们两个身上。
    师父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像秋天的银杏叶被太阳晒的香香的。
    叶满闭着眼睛,难得的觉得一阵心安,却听到师父在这种安静里缓缓说到:
    “小满,你愿不愿意陪师父再去山上住一段时间。”
    叶满立刻回到:“愿意,当然愿意!”
    叶满把能推的活都推了。
    她出发的那天,沈谦遇安排车来送的。
    沈谦遇后来知道这个事后,马不停蹄地一刻都不敢耽搁的回来。
    他在长辈面前是低眉顺眼的晚辈形象,处处谦逊,但师父似乎不怎么待见他,沈谦遇每每与她问好,师父只是简单颔首。
    出发那天,是沈谦遇准备的车。
    师父站在他面前,虽然身形没有他高大,但老人家气场却一点都不输给他,对他只是颔首,语气淡的如同深秋的风:“谢谢沈先生了,就不劳您亲自送过去了。”
    沈谦遇本来是随行送他们的,临了去被拒。
    师父进车里了,叶满还站在外面:“不好意思啊沈谦遇,我师父她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我......”
    “没事。”沈谦遇只是宽慰她,眼神落在她脸上,“和师父回山上住些日子,我得空了就来找你。”
    叶满点点头。
    “小满。”师父在车里叫她。
    师父似乎不怎么喜欢她和沈谦遇打交道。
    临走之间叶满匆忙交代:“我要走了。沈谦遇。”
    沈谦遇:“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一忙完就去看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师父。”
    叶满:“我会的。”
    他目送她上车。
    车子在晨雾里奔走,车辙印子都看不清。
    天台山比叶满料想的要冷寂多了。
    原先的道馆禅院修了一条更方便的路,香客门都坐缆车上去。
    拾级而上的台阶上因为少有人迹长出了青苔。
    叶满依旧走的是这一条路。
    她这些年没有疏于锻炼,爬山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师父却比记忆里走的慢。
    到了山门口,叶满一眼就看到了那只断了手臂的石狮子,小时候童真觉得它有趣没怎么在乎,现在来看,它的残损却给这空寂的山头多了许多的悲凉之意。
    叶满鼻子一酸:“师父,我打算把这个狮子,换成一个金狮子,纯金的。”
    她在尾音加重了力道。
    师父才到,手臂撑在腿上,哭笑不得地在那儿否定着她的想法:“你换上去的第二天,不,当天晚上,就能被人偷了去,你信不信。”
    叶满:“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人。”
    师父却说,求财的人鼻子灵着呢。
    师父最终没同意叶满要换金狮子的想法,只是坐在院子里,让叶满收拾屋子。
    山间的初夏没有那么热,山间清凉尚且还能一坐。
    叶满带上个防尘帽,带上橡胶手套,拿了个长草箍成的长扫帚,清理着屋梁上的蜘蛛网。
    电器早就普及的年代,师父依旧用的还是灶火锅。
    一打开尘土飞扬,叶满呛得够够的,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备用的柴火,于是返回院子去问师父。
    她一走到院子里,她才发现院子里的那棵树,已经长得很高了,师父坐在树下的躺椅上闭着眼睛。
    她的脚步在接近她的时候停下来了。
    她想起过去,因为闯祸被师父罚在院子里抄写《项脊轩志》。
    她麻木地在课本上重复“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她完全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只是抱怨古人言语晦涩难懂,篇幅又长,她怎么抄都赶不上山下今天的镇上庙会交流。
    抄到后来,她打算偷偷溜出去。师父也是这样的在这棵树下,不同的是当时的这棵树才与她一般的高,如今却已亭亭如盖矣。
    当年她脚步才到师父面前呢,没睁开眼睛的师父就厉声叫住了她。
    现如今她都已经走到师父面前了,轻声唤了一声:“师父。”
    躺椅上的老人家才松了松眼,她开口的嗓音是哑的:“怎么了,小满?”
    叶满在那一?那心下意识地有点疼。
    她只得把这种奇怪的心思藏起来,和从前一样问她:“师父,柴火呢,小满没找到柴火。
    师父捡了手边的一根树木条子,敲了敲她的小腿根:“柴火能长腿自己来?”
    “满地都是松伯枝。”
    “您轻点,好歹我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叶满捂着脚肚子去捡松树枝了。
    山间的日子潇洒且快乐。
    山里晚春的笋还有,她刨开了半个山头晒了一斗两斗的。
    师父念叨她明明是个见过世面的,为什么做事还是这么憨莽。
    叶满犟着脑袋说,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坚信勤劳致富。
    师父拿她没辙,随她折腾去。
    山间虽然快乐,但光阴有限。
    没多久,叶满就又要下山去了,她下半年工作的确繁重。
    饭桌上,叶满喃喃自语:“您还嫌弃我晒的笋干多,我这一时半会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提前给您备着点,不好嘛。
    师父坐在一旁,手边的筷子没动,她只是久久地望着面前的人。
    叶满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她:“师父,您怎么了?”
    师父摇摇头,动了筷子,扯开话题:“我听说当演员吃不饱饭,小满,你往后,可要好好吃饭。别听他们的,女孩子要吃的饱饱的,长得壮壮的,才好看的。”
    叶满没反驳,只是点点头:“我会的。”
    饭桌上突然安静下来,他们两个各自都没说话。
    那些因为夏天到来而醒过来的小虫子在灯下盘旋,热热闹闹的。
    “你和那个......那个沈先生。”
    师父突然提到了他。
    叶满抬头看师父。
    师父的眼神并不落在她身上:“你们不合适的,不管是年龄、家世背景,出身来历,你们都不合适。”
    叶满没料到师父说的这样直白。
    叶满:“师父……………“
    师父:“你还年轻,你可能不知道,但你们不会有未来的,小满。”
    叶满:“我没想过和他有未来。”
    师父:“什么?“
    叶满舔了一下下嘴唇,重复道:“我说,我没想跟他有未来,师父,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
    师父:“那你是?”
    叶满愣了愣,眼眸向下,垂落道:“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等到了时候,我会走的。”
    师父:“小满......”
    叶满:“师父,您不总说,万事不能强求嘛,有缘分的人怎么走都走散的,两个没有缘分的人最终会分开的,那是谁都不能更改的宿命,如果还没有分开,那说明命运还没有走到这个时节,我接受所有的结果,我不主动干涉命运。”
    师父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那晚叶满睡的不是很踏实,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在院子里见到了沈谦遇。
    叶满搓了搓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沈谦遇穿一件单薄的衬衣,拿着个簸箕正在卷袖子。
    叶满:“沈谦遇?”
    沈谦遇回头见到她,温和一笑:“小满。”
    叶满:“你怎么在这儿?”
    沈谦遇:“你师父给我打的电话,让我接你回去。”
    叶满:“这不还有两天嘛,珂姐都说会来接我的,怎么把你叫来了。”
    沈谦遇稍稍靠近她,低头说:“这些天说了几次我要上山,你师父老人家也不松口,昨夜突然叫我上山接你,这是好事。”
    两人正说着呢,门庭下传来一阵清嗓子的声音。
    叶满转头,看见背着手站在那儿一脸“威严”的师父,又跑过去:“师父你起来了?”
    师父:“你也不看看,日头都上三竿了。”
    叶满有些不好意思。
    她昨晚心事一重就没睡着。
    虽然师父也没有主动和沈谦遇说话,但三个人好歹是平平安安地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师父就让叶满去收拾行李。
    叶满:“这么着急?”
    师父:“年轻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你看你呆在山上,都懒成什么样子了。”
    叶满被教训了,去收拾东西。
    院子里只剩下师父和沈谦遇两个人。
    她一身单薄傲骨,站在树下,面容严肃。
    她不动,沈谦遇不好有什么别的动作。
    过了许久,她才对沈谦遇说:“沈先生,能否劳驾说几句。”
    沈谦遇连连应声。
    叶满收拾好东西出来的时候,沈谦遇在庭院里等她。
    他没坐下,只是站在那儿,站在山间空气对流形成的风里,久久都没有动静。
    只等叶满出声叫他:“沈谦遇?”
    他才转过来。
    他眸子里有一种叶满从来没有见过的底色,像是深秋倒映着五彩树叶的一条河,乍一看充满许多复杂的颜色,但久久看却又觉得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只一瞬间,他便将这些复杂的东西藏了下去,只是过来帮她拿东西:“收拾好了?”
    “嗯。”她点点头,“带点轻便的就行,其他的,下次再来,我想好了,等我下场戏拍完了我就回来,最多深秋,只过一个季节,很快的。”
    她已经盘算好了日子。
    沈谦遇喉头苦涩,他没开口,只是点点头。
    “早些出发,路上也好开些。”师父出现在身后,嘱咐到。
    “您就这么着急赶我走。”叶满嘟囔,“果然是只有三天免打期。三天过后我就是招人烦的了。”
    东西收拾好了。
    叶满嘱咐道:“您多吃点,要照顾好自己,我不忙了就回来看您。”
    “知道了,年纪不大,嘴巴倒是碎,我活了这么把年纪还要你来叮嘱我,管好你自己。
    师徒俩一路上说着下山。
    到山下,沈谦遇的司机早就等着了。
    东西装上车后,叶满也坐上了车。
    师父站在车外。
    叶满忙着系安全带,沈谦遇却此刻俯身过来帮她,他原先幽深的眸子正好对上她,和她说到:“小满,和师父说再见。”
    叶满对上他眼睛的一瞬间,晃神一般地看到他眼底竟然有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她以为那只是一种关于离别的不舍,或者,她以为她看错了。
    她如他说的那般,把安全带交给他,然后探出头去说:“师父,再见,我秋天就回来看您。”
    “知道了。”师父平和地点点头。
    沈谦遇给她系上安全带之后,却下了车,他走到师父边上,微微俯身拜别。
    “您保重。”
    而后车子发动,在旷野里惊动一树的鸟儿。
    “小满!”
    被车子遗落在后面孤单站在那儿的人这才往前蹒跚了几步。
    “要好好
    的,好好吃饭。”
    “不要......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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