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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选择忘记
一转眼，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了。被白雪和冷风掩盖了一整个冬天的a城，此时唤出勃勃的生机。街上男女都脱去了厚重的棉服，穿上鲜艳的春装。
初祎在重症监护室里呆了半个月后，被转到了普通病房。初天泽请来了世界著名专家为她诊治，得到的结论却是一个字——等。
等她醒过来之后，才能确定她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专家还说，不排除初祎一辈子醒不过来，变成植物人的可能。
初天泽还是痴痴的守在病床边，虽然请了两个高级护工，但除了比较隐秘的事情之外，其余事都是初天泽亲力亲为。
肖烟几乎每天也会来医院，但她选择的时间一般是每天初天泽不得不回公司的时候。只有在那时间差里，她才不会和他面对面。
双胞胎偶尔也会来看望初祎，意外的是虽然方左当初打了苏奕辰，却没有得到任何惩罚。俩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以上下属的关系相处。
苏奕辰始终没有再露面，肖烟偶尔会在出病房的时候看到某个离开的身影，她想，那应该就是苏奕辰。
又过了半个月，在初天泽和肖烟的精心照顾下，初祎悠悠转醒。她恢复意识的那一天，正好是初天泽不在的时候，肖烟看到她呓语了几声，眼皮微微颤抖。
“医生！医生！”
肖烟喊来了医生，然后坐在病床边，双手捧着初祎的手腕，她祈祷上天，要快让初祎苏醒过来。
“唔……”
几分钟之后，初祎缓缓睁开眼睛。她看见天花板的白色，然后僵硬的转过头，看见一个名陌生的女人在流眼泪。
疑惑的看着肖烟，初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几个医生团团围住，给她做各项检查。
“你们……是谁啊……”
肖烟刚让护士拨通初天泽的手机，就听见病床上的初祎开口说道。她从那群医生中钻了进去，看着初祎那张惊恐的小脸。
“没事初祎，你别怕，他们是你哥请来的医生。”
初祎却好像不认识肖烟一般，她揪着被角，疑惑的看着肖烟：“你……你是谁啊！哥哥呢？哥……哥！”
肖烟怔在原地。
十分钟之后，初天泽从公司赶到医院。当他看到病床上坐着的初祎，在用看到救星的眼神看着自己时，他激动的走上前，把她抱在了怀里。
“你终于醒了！小祎，哥哥发誓，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了……”
初祎搂着初天泽的腰，视线看到站在门口的肖烟，她似乎很受伤的样子。虽然身体依然虚弱，但初祎开始勉强开口问道：
“哥，她是谁？你认识的人吗？”
初天泽闻言身体一僵，他转身，看到肖烟在一旁捂着嘴，似乎要哭出声来。
安抚初祎暂时在床上睡下，初天泽和肖烟一起去找了医生，得到的答案喜忧参半。
“病人除了脑袋里有血块之外，身体其他部位并无大碍。当然你们也感受到了，病人丧失了部分的记忆。”
初天泽急切道：“部分记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能是病人在出事前受过什么大的刺激，当然也有血块凝堵到负责记忆的这部分区域。”医生给初天泽和肖烟看了初祎的脑部ct，道：“刚刚我们给她做了测试，她在大学时候的记忆就已经模糊，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大多都没有印象。好在，她还记得你。”
初天泽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自己，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难过。
肖烟又问道：“那医生，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更好的恢复吗？”
医生想了想，拿出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地址。
“这是一间瑞士的疗养院，对于像初祎这样受过伤且出现记忆断层的情况，他们那边有比较好的针对治疗。如果你们还是担心，可以去那里看看。”
初天泽拿过疗养院地址，向医生道了谢之后转身离开。
出了医生办公室，肖烟对初天泽说道：“刚刚我有问过初祎，她不记得和苏奕辰有关的任何事，包括后来认识的我们，她都不记得了。”
初天泽眉头皱的更深了，初祎的状况确实棘手，但肖烟此时受伤的表情却让他有些心疼。
“你……”
“快带她过去吧，这是个机会。”肖烟吸吸鼻子，故作冷静的对初天泽说道：“也许她再也不用想起那些事，这正是她重新活过的机会。”
俩人回到初祎的病房，初天泽看着那在病床上睡的没有防备的初祎。他无法想象，当初初祎是因为怎样的绝望痛苦，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大手抚摸上初祎的额头，肖烟站在一边，把初天泽出初祎的疼爱全部看在眼里。她迅速低下头，然后深呼吸，转身离开。
说不难过是假的，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初天泽面前，跟他说自己有多爱他。可理智却告诉自己，她不能这样做。
“你说什么？瑞士？”
“是的。”方右把提早调查好的疗养院的资料递给苏奕辰：“这间疗养院以帮助病人恢复记忆闻名，只是大夫也说，像初小姐这样选择性失忆的人，最好不要强迫她想起。”
苏奕辰沉默了，他喝光杯里的黑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流转。
方右空了一拍，又问道：“boss，需要我安排下去……”
“不用了。”
空杯子放在桌上，苏奕辰的表情异常平静。只有那在身侧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痛苦的内心。
说好要放手，就无法再纠缠。
“以初天泽的名义联系那家疗养院，所有费用从我的账户上划走。要给她最好的治疗，明白吗？”
“是！”
半个月后，初祎的情况基本有些好转，初天泽联系了那家疗养院，意外快速的得到了回复。不疑有他，初天泽连夜安排了公司内外的事宜，然后包下一架私人飞机，没有任何耽搁的飞往瑞士。
初祎还是很爱睡觉，医生说这是病人自我修复的必要过程。初天泽一直小心照顾，从未询问过她任何有关记忆的话题。
上了飞机后，初祎的精神有些萎靡。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好像在离机场很远的地方，有个熟悉的人影。
初祎的头靠在椅子里，她的嘴唇有些干裂，初天泽给她喂了些水，然后轻轻的盖上了毛毯。
“哥，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初祎的声音很轻，好像要消失一般。
初天泽微笑的看着她：“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记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初祎舔舔下唇，困倦侵袭着她的大脑，她却不想睡着。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人，好像还有很多事……”打了个哈切，初祎的眼皮在上下打架，她说：“哥，等我好一点了，你全都告诉我，好不好？”
初天泽笑容不变，他轻拍着初祎的头，安抚她睡去。
“好，我会慢慢告诉你，那些你失去的记忆……”
飞机缓缓起飞，苏奕辰站在车边，望着那逐渐消失在天空里的飞机，整颗心都被带走了。
他就那么站在原地，从天亮到天黑，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在等什么呢？也许是做着能穿越的梦，下一秒钟，初祎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可现实却依然冷酷，他做错了事，就要用一辈子偿还。
当双胞胎寻着行车记录找到苏奕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苏奕辰的脚下全都是烟头，浓重的尼古丁味道，从很远处都能闻到。
方左说道：“boss，大少爷找你，我们来接你回去。”
苏奕辰掐灭了最后一根烟，他一转身，死寂的眼神让双胞胎不由得对视一眼。这个眼神他们很熟悉，是苏奕辰曾经一贯的样子。
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却一切都变了。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苏奕枫意外的还没休息。看到苏奕辰回来，他没心没肺的笑了。
“我以为你会一起跟着去。”
苏奕辰看了他一眼，沉默的走上楼梯。
“说真的，你就这么放弃了？”苏奕枫道：“虽然你做的是真挺混账的，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能忍住一次都不去见她。”
对于初祎失忆的事情，苏奕枫也有所耳闻。虽然他这些日子热衷于讨好白小希，但空闲下来的时间还是要管管自家的弟弟。
不过现在看他的样子……像是没事了？
苏奕枫摸了摸下巴，他真的能做到在这一个月里完全的放下初祎？
“有时间问没用的事情，不如管好你自己。”苏奕辰道：“白小希一直都没搭理你吧？机灵点，我可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追女生。”
吃了个硬钉子，苏奕枫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他知道自己作为大哥，没有给苏奕辰起一个好的模范作用。俩人现在都为了女人灼心挠肺，真是不应该啊。
“如果要你这辈子都放弃她，你做的到吗？”
苏奕辰上楼的步子一顿：
“只要她还活着，我什么都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