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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鸣鹤真想给他跪了,暗暗埋怨自家主子的混蛋名声不如姓楚的。
他们之间的机锋胡小满哪儿知道,拦住拿乔的楚娉婷,她坐了个请的手势,让老王坐下。
小马扎子还没老王的一半屁股大,他不坐。
胡小满就陪着站起来,开门见山“我想买下对面的元家店。”
老王早就知道,笑呵呵的道“鄙人就是个平头百姓,咱们在商言商,那个店是死当,位置又这么好,价格……嘿嘿。”
点点头,胡小满表示理解,道“你开个价。”
“两千两,”老王卖萌似的伸出两根肿胖手指,“这个价是看在楚姑娘,李公子的面子,鄙人才忍痛割爱的,换成别人这个价是万万不买的。”
“我看你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狮子大张口的吧。”楚娉婷沁这冷笑,天老大她老二的道,“给你一次机会,给个最低价格。若不然,姑娘我就把你这身肥油拆把了。”
朱子修笑的扎眼“楚姑娘别动气,气着了要把人吓死了。”
楚娉婷配合的拍胸口。
吓气谁?
老王人胖体虚,汗水欻欻的掉,闻言面皮抖了抖,“这,已经是最低价格了啊,楚姑娘随意打听打听嘛,问问鄙人以前要了多少价码。真没坑人,在您跟前,小的不敢啊——”
他也是有靠山的人,赔本买卖是不会做的。
“八百两,要买就卖,不卖,你以后也卖不出去了。”李显更直接,他刚才做的好事儿已经够了。在不帮腔就太没用了,尽管还是不想让臭丫头在这儿开铺子,但她有她的打算,作为爱护她的人,自己应该全力支持,扫平一切困难。
到底唱的哪一出?是一伙的嘛?老王眨眨眼,看向抹脖子的鸣鹤,他选择闭嘴。
就是闭嘴,不说话。被压迫的样子很明显。
周围匆匆人群,茶棚里坐着看客,有人嘀咕,说几个少年人仗势欺人,也有人说老王活该。
不知是老王名声太差,还是人人都事不关己,没人站出来指手画脚。
胡小满刚毅的神情柔和下来,朝脸上挂这神气的两人笑了笑。
她对老王道“都是说到做到的人,你胆子大,就挑战他们的淫威。不过我还有另一个办法,你可愿意听?”
能做地头蛇,老王的脑子一点儿也不傻,勉为其难的点头。
胡小满“和气生财,银子我可以多给,但要分期付款,每个月还你五十两,二十个月还完,你可以自己算一下,我到底给你多少银子。多给的,是利息。”
在场的人听到‘分期付款’都蒙了,闻言赶紧算一个月五十两,二十个月是多少。
“一千两,”老王这个老本行第一个发声。
他在心里飞快的算着,以八百两为基础,每个月的多给的利息是十两,二十个月二百两。跟他心里的预期,是一样的,那个店面是当了六百两,满打满算他还是赚了。
只不过,他为啥要答应劳什子分期付款?谁买东西给钱是一点儿,一点儿给的?又不是卖不出去!
老王头摇的拨浪鼓似的,“鄙人活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法子,没这样的规矩。”
李显无端的心疼起来,她是没银子才这样硬撑的吧,为了家人,她能给的都会给,就不能自私一点儿吗。
该怎么帮她呢。给老王来场仙人跳?做个局让他欠赌债?还是查查他的过往抓几根小辫子?李显暗暗打主意,看向神采奕奕的少女,他心里蓦地淌过一缕暖流,淌过四肢百骸,冲动的想抱抱她,摸摸她的眉眼。
“小满,”楚娉婷皱眉,想说银子她掏,但话到嘴边儿,没说。
这位好友从不会无的放矢。
朱子修正经脸表态“好妹子,我支持你。”
胡小满冲他们笑出一口白牙,对老王道“这二十月之内,我若是连续两个月没还银子,以前无论付了多少款,都作废。你可以把铺子收回去。”
在场的,都膛目结舌。这的多大的魄力才能吹出这样的牛,更何况人家还不是吹牛。
老王也被震惊了一下,因为世事无常,万一出点儿岔子还不上银子,那岂不是鸡飞蛋打?
他心里有点儿动摇,产生一种钦佩感,要人人都有这等魄力,何愁办不成大事。
“容我考虑两天。”老王动摇了,不是心动,是迫于压力,楚家,李家,都不是能惹的,哪怕他们还只是少年人,但谁不求个以后呢。
唉,说的在天花乱坠,铺子始终都不愁卖的,自己松松口早就卖出去了好伐。老王带着惆怅告辞。
“等等,”胡小满接过大宝递过来的纸,拿给老王。
“你若想好了就去内城十二街,若不愿就当做废纸一张。”
是契约。老王仔细看,咂咂嘴,说要考虑。
“考虑什么,”楚娉婷站起身,嫌弃道“没工夫跟你磨叽,现在就签了。我给她做担保。”
“不必,”李显把老王手里的契约拿过来,一目十行的看了,在最后担保人哪儿写了名字。
不甘落后的楚娉婷也抢过大宝手里的毛笔,硬在上面加上自己的名字。
一双眼睛瞪着老王看,周边人起哄架秧子的让他签字,要不然就是不给楚大将军面子。
事到临头,老王倒干脆起来,写了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
老王非常诚恳的请求“经此一事,还望几位赏脸用饭。”
谁理他,楚娉婷第一个扇着风要走人。
胡小满给面子的打了招呼,说等着拿钥匙。老王没法儿,自己个顶着大太阳一走三颤的回去拿钥匙。
一直没动静的李显忽的站起来,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把胡小满拉走了。
“你没银子为什么不跟我说?”
胡小满环臂抱胸,靠着斑驳墙壁,抿唇笑了“明明有更好的方法,我为什么还要欠你人情?我的法子好吗?”
“好,”李显一手撑墙上,慢慢靠近她,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迷恋。
他低低道“再有这样的事儿提前跟我说好嘛。”
一脚把人踹开,胡小满想掐这个随时随地都想撩她的死孩子。
李显拍着上的脚印,不哼不哈的走了。
“唉——”胡小满叹了口气就把他扔恼后了。
买下来的铺子,除了灰尘就是霉气,里面空落落的。前面是两间门面,后面带这四间屋子的小院儿,久不见人气,尽是荒凉。
几人在就楼里大吃一顿,趁着夜色游湖,宵禁了才各回各家。
两扇朱红大门关上了,李显才趋使这马儿离开,很快,他们会在见面的。
次日一早,还是那架牛车,除了少一个胡有田在,一切都好。
咯吱咯吱走了两天,特意挑的夜晚回了家。
刚进家门,蚯蚓那个傻不愣登的货就弹着身子扑上来,身上的花纹泛着光,让人眼花,它一下子把胡小满扑倒在地上,慎人的舌头胡乱。
胡小满摸着后脑勺坐起来,一巴掌甩在蛇脸上,骂道“大爷——”
多日不见,蚯蚓早就想她了,被打的委委屈屈的。
白氏把小满拉起来,一叠声的问“哎呦,我的乖乖,摔疼了没有啊?我看看,我看看。”
几个小不伶仃的孩子围上来嘘寒问暖。
盼了许久的人回来了,热闹的几乎忘了还做个人没回家。
还是刘巧儿问的大宝。
大宝面皮子薄,说不出自家妹妹把三叔送进大牢的话,含含糊糊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刘巧儿怕胡小满,不敢问,就去问胡老爹。
最不喜这个儿媳妇的胡老爹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他压了压火气,对满屋子的人道“小满在府城买了铺子……”
话没说完,胡家众人炸了,放光的眼睛看着胡小满乱嚷嚷的问。
大体问题就是
花了多少银子。
买了铺子谁管理。
买铺子为什么不跟家里人商量。
铺子要来做什么买卖。
至于胡有田,刘巧儿都忘了问。
胡小满摇着破扇子,接受目光的洗礼,言简意赅道“铺子每个月还五十两银子,用来干什么到时候再说,三叔嘛,在府城给大姑夫帮忙,过个一年半载的回来。”
“啊?”刘巧儿差点儿哭,立马要求道“我要去府城照顾我男人。”
白氏凉凉接口“这个家你说了算了?”
“媳妇不敢——”刘巧儿真哭了,她是个妾,在村子里没啥,胡有田又是看上别的女人了她真就是个妾了。
不得不说,这女人想多了。
胡小满骗了人,成功身退,携这二宝去了他房间。
二宝的手拆了绷带,掌心里露出黑乎乎,丑陋的伤疤。
“还疼吗?”胡小满摸弟弟的脑袋,灯光下的眉眼很是温柔。
二宝心里一酸,叫了声‘姐’,扑进她怀里不说话。
“好孩子,”她顺着二宝小小的后背,问他这些天的事。
逃走的胡兔娃还是没回来,连带他那个娘也没遁了。白氏不止一次的去常小蛾的娘家闹,跟人家打架。
听他讲完,胡小满停住给伤口伤口拆线的手。
“你恨吗?”她这样定定的问。
一张与她不在那么相似的脸庞,聚集这化不开的恨意。二宝道“我恨他,村里人都在说我命不好,注定不能出人头地。若不是他,没人会这么咒我。”
胡小满“宝儿,你要是因为别人的废话而去恨一个人,那你这辈子也只能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大人物的胸襟不会因为别人几句话废话左右。”
二宝不解“那我就不该恨他吗?他要害死我——要我的命!”
嗤笑一声,胡小满低头用剪子慢慢的拆线,“那你更不应该恨他,胡兔娃还没那个胆子弄死你。与其有力气去恨一个蠢货,不如想想怎么让蠢货后悔莫及。”
“可我还是恨他,想起来就烦,他太蠢了,”二宝很诚实,他把想起胡兔娃心里就发堵的情绪当做恨。
胡小满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点点头道“用不了三天,就会有人后悔了。”
“啊?啊——”二宝的一声啊从疑惑变成尖叫。是胡小满趁机把羊肠线抽出来了。
歇了,很多事都要办起来。
胡小满一个人,带着蚯蚓,去了常小蛾的娘家。她一进村就被认出来,十里八村一半儿的村民都认识她,胡家太出名了,胡小满早就成了传说中的人,轻易搭不上话。
所以,人人都知道她是来找茬的,害怕,但还是被激烈欢迎了。
蚯蚓,高冷的很,甚至有人跪拜它。
有人主动给胡小满指路,远远跟着来了一座农家破院子。
胡小满敲了敲敞开的门。一位满头灰发的老太婆走了出来,她初初看见蚯蚓吨位的身躯,两眼一翻就靠在门上要晕过去。
胡小满用精神力托了她一下,好一会儿老太婆才哆哆嗦嗦的清醒。她一下子就哭了,不堪重负道,“兔娃那个瘪犊子真不在我家,真的不在。还要我说多少遍?那是他们胡家的孩子,你们找错人了,呜呜,造孽的玩意儿——”
她哭喊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出来,胡小满轻声问“常小娥呢?”
“不在,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老太婆尖利的咆哮刺耳,挡在门前的瘦身板倒是丝毫没有移开。
胡小满扭过身,对窃窃私语的众人道“谁能告诉我胡兔娃在哪儿,我给他五两银子。”
吃瓜群众炸锅了
“好大的手笔。”
“五两银子能过两年了。”
“你们谁知道胡兔崽子在哪儿的?”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半大少年斜刺里跑出来。
看客就笑了,纷纷道“常小娥的弟弟是个好种,五两银子就把外甥卖了。”
半大少年一点儿不害臊,对着哄笑的人群吐口水。
胡小满看向老太婆,发现门已经被关上了,那老婆子趴门后偷听呢。
她摸出五两银子在手里抛,高声道“带我去找胡兔娃,银子就是你的了。”
少年奔过来,又被蚯蚓吓退,搓着手道“你说话算数?好多人都看着呢。”
她没言语,而是把银角子捏在手里,徒手捏到变形,捏成两半,然后扔到少年怀里。
捏面团似的手法把众人给吓住了,目瞪口呆的,少年拿这银角子搁嘴里咬,一咬一个牙印。
有钱能使鬼推磨,办起事儿来特别的理利落。
少年指着树林里最粗的一个合抱梧桐,他打过鸡血似的兴奋道,“人就在上面呆了好多天,有时我还的给他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