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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出卖亲人的样子有些不体面,他搓着手腆这笑脸,有点儿不好意思,“那啥,是不是把那半块银子给我?”
没理他,胡小满对蚯蚓招招手。
蚯蚓就把巨大的扁头伸到她腿边儿,脚一踩上去,蚯蚓有力的蛇身高高昂扬,把胡小满送到大树的分枝上。
她孙猴子附身,几下爬到一张麻绳帜的网下面,网上是两块木板。她翻身上去的时候,翘着二郎腿睡觉的胡兔娃猛然惊醒,看着无声无息,神情刚毅冰冷的胡小满,他呆愣了几秒,‘啊’的一声鬼叫,翻身就要跑。
四面都是树枝绿叶,也不知道胸前那股狠劲儿是哪儿来的,没做一点点犹豫,胡兔娃扑身往下跳。
胡小满挑挑眉,蹲在边儿上,看着人鬼叫这滚下去。
昼宿的猫头鹰都被吓的满天飞。躲在一边儿偷看的少年人张大嘴巴抽凉气,他一口气儿没抽完,就卡在嗓子眼儿里,就见那条让人生惧的黄金巨蟒弹射这飞起来,长长长的身子抻成直线,美丽的花纹儿水波似的荡起来,它一嘴咬住空中的人,身子扭了一下折成一个u。然后不快不慢的落在地上,咬着没有动静的胡兔娃乱甩。
少年腹下一松,‘哗哗哗’的尿了。
不知什么时候下来的胡小满从树的另一边儿走出来,她把指尖玩弄的银子扔给已经傻掉的少年。
等蚯蚓吊着胡兔娃出来时,被劝告不要靠近树林的人集体抽了口凉气,用看杀人犯的目光看胡小满。也没人敢多管闲事的吱声。
胡小满不冷不淡的道“告诉常小娥,在不出现就别想在见到她儿子。”
她走了,留下一地惊愕。
胡兔娃被胡小满弄死的事儿,风一样传遍十里八村。
她凶神恶煞的名声传的不像样。从炙手可热的媳妇人选,一跌成了有多远离多远的恶人。
当天夜里,常小娥就跪在胡家门前了,她披麻戴孝,哭的让人生悲。胡家一家子被气的手脚发抖。
跟常小娥有旧情的胡有水,被董氏锁在屋里不准出去,两口子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坐着。
白氏拿着大扫把要打人,没人劝不说还添油加醋的让她把人打死。
还是胡老爹冷静,把白氏拦住,让她一边儿待着去。他问常小娥,“你还想见你儿子吗?”
常小娥停住哭丧,泪眼汪汪的说“想。”
“那好,”胡老爹轻松不少,盯着她道,“你把指使胡兔娃害我家二宝的人说出来,我就不找你麻烦,你还能好好过日子。”
看热闹的恍然大悟,开始破口大骂,往常小娥身上扔东西,烂菜叶子土坷垃,敞开了招呼。
“好了,好了。谢谢大家伙儿,让我接着问,”退避三舍的胡老爹又走回来,接着黑脸问,“我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害人,一定是有人指使你,你要是交代了我既往不咎。你若不说,哼——谋害可是要杀头的。”
常小娥抖的有病似的,脸上的表情扭曲的变了相。她哭哑的声音道,“真的既往不咎?把我儿子还给我?”
“是,”胡老爹说的笃定。
“我说,是胡——”
“这是干什么?”斜刺里一道声音把常小娥的话打断,胡里正拉这张驴脸从人群里挤出来。
他张口就是咆哮式的斥责“私设公堂?绑架?眼里还有没有国法?没有祖宗规矩?胡老三,我今天就要大义灭亲的说你两句,别发财了就拽起来,眼里盛不下人儿。我还是里正,还有族长,出了事儿你不找族里,以后还想立足?你家干的缺德事儿我都不愿意说。”
干缺德事儿了吗?干缺德事儿的锁在屋里没出来。胡老爹气的心里堵得慌,他尽量不带情绪的道,“里正是想给这个主持公道?”
胡里正看也不看常小娥一眼,痛心疾首的拍胡老爹肩膀“老三啊,这女子在是,你也不能因为二宝伤了手错过童生试,你就要给人按罪名吧?那就是孩子打架,你们闹了这么长时间,还有人说小满已经吧人弄死了,还要闹?事情还不够大?非得让人说咱们村道德败坏,说你仗势欺人才行?”
胡老爹气的肠子打结,狠喘了几口气,愤愤的目光烧起两团火,道“别人怎么说我管他去逑,谁敢害我孙子我就不放过谁。”
胡里正心里震了一下,脸都扭曲了道“真是不把人看在眼里了,不把咱们村儿里的名声当回事儿。
“爷爷——”胡小满打断胡老爹的话,走过来弯下腰,对这胡里正就是两大嘴巴子。
扇的他口鼻流血。
她依旧面无表情“你敢胡说八道就要敢负责,抽你两下是轻的,敢造谣生事坏李家儿孙的名声,传出去你一个人遭殃也就罢了,连累了咱们村儿,我的祖伯父,你就真的该死了。”
本被就那两巴掌吓唬住的众人,不敢在想了。
从侄孙女打了自己脸,还是两巴掌的事实中清醒过来,胡里正一腔子怒火窜到脑子里,扑过去就要跟胡小满撕打。
胡小满一脚把人踹翻,胡栓子几个人就涌过来把人摁住。
她走到常小娥身边,弯下腰在她还挂着烂菜叶子的耳边道“把指使胡兔娃的人招出来,完事儿后我会给你一笔银子,让你跟兔娃远走高飞。要整治的从来不是你,明白?”
常小娥下意识的点头,心砰砰砰的跳,她有点儿口干舌燥,脑子里就飞快的盘算利弊。
等了片刻,胡小满字正腔圆的问“有没有人指使你?”
扑腾的胡里正破口大骂,几个人都按不住。常小娥把目光从他那边收回来,对上胡小满的眼睛,她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能看到人心底,对上就让人透心凉,让人无所遁形,让人心生惭愧,让人下意识的闪躲。
此时那双眼睛带着鼓舞,带着善意,带人让人信服的笃定。常小娥有点儿迷失,几乎喃喃自语“是他,是里正找了兔娃,让兔娃害二宝,或者大宝,让他们不能考试,肌肤你家风光。是他让的,不关兔娃的事。”
她的声音不大,却诡异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又诡异的安静下来。只有胡里正,挣脱了禁锢对常小娥又踢又打。
胡小满又这次下了狠手,对着癫狂的胡里正腿弯踢,把人踢跪在地上,正对着胡家的大门。
她道“你如今还不承认?为什么要害我们家?我们可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人。”
这恶心的话问的她自己都想吐。但整治他要师出有名,有个交代,这也是在场每个人想知道的。
“反了你了,”胡里正垂死挣扎,想从地上起来,但腿疼的他想哭,根本站不起来。
他眼里泛着泪花,就那么跪着,梗这脖子狡辩“是你们串通起来害我,我没有指使过谁。你给了多少好处让常小娥陷害我?”
胡小满摇头苦笑“人人都知道你跟常小娥有一腿,你的小情人为什么要陷害你?”
胡里正怒喊“你给了她好处,你要她陷害我。”
胡小满吐出俩字“证据。”
“你就是恨我,你们都恨我,巴不得我死,巴不得我退了里正的位置,你们害我。”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信了,不停的念。
胡小满愁眉不展,一副悲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我本还念在亲一场的份儿上不想闹得太不体面,这会儿你不承认,我也只好拿证据了。”她对大宝使了个眼色。
大宝收到,跑回家又回来,带着脸色蜡黄的胡兔娃走过来,还有一个年过半百的穿衣体面的老头子。大宝把一包东西交给胡小满。
她托这纸包让胡兔娃看,问他“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
胡兔娃撇了她一眼,又看向常小娥,然后指着胡里正道“是他给我的,让我下到大宝二宝的饭菜里,我没找到机会,就只好把二宝的手弄伤。”
“胡说,我没有——”胡里正已经成了疯狗,两个眼睛充血,人也抖的不像话,跪不住,倒在地上嚎哭。
围观的唏嘘“看着人五人六的,怎么生这么狠的心肠。”
“得亏兔崽子没得手,要不然二宝他们吃不得被毒死。”
“这还是亲人呢,无缘无故下这么狠的手,这是要杀人啊。”
“什么无缘无故,他早眼红胡老三家了,以前他抖的十面威风。现在,哼,谁还把他这个里正当回事儿!”
“不是个人,没有胡老三家哪来的咱们今天,打死里正,不配做个人。”
村里每家每户都受了胡家恩惠,在事实面前一边倒的站在胡家这边。
胡小满觉的这还不够,她让大家静静,把纸包递给那个背药箱子的老头子。
很多人就道破老头子的身份,道口子村的大夫。
大夫把纸包打开,凑到鼻子下闻了闻,他叹息一声,脸上带着后悔道“是我卖给胡里正的药不错,里面泻药种馋有少量的砒霜,他说砒霜拿回家药耗子,我就卖给他了。没想到啊,唉——”
胡小满攥着拳头,忍下几万个细胞都在叫嚣这杀人的冲动。
她问道“人吃了会怎么样?”
大夫“量少,人吃了会中毒,出现口歪嘴斜,肺腑衰竭的现象。中了毒,人基本上就废了。”
“哈_哈。好,好狠的人。”胡小满的拳头攥的嘎嘎响,凌厉的眉毛,暴虐的眼睛,浑身缠绕这让人心惊的戾气。
她一瞬间就从面无表情你却到惊人,老大夫被骇的不轻,连连倒退几步。
胡里正,正在努力的爬,爬离这个是非地。心惊的众人不在顾忌他里正的身份,纷纷从地上捡土坷垃,敞开了招呼他,翻这花儿的骂。
不顾尘土飞扬,胡小满跟上,抬腿踩在他脚踝上,‘咔嚓’一声,那脚以一个不可能的姿势扭着,惨叫声颓然拔高又忽的断了。
胡里正又疼又怕,顶不住晕过去,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胡小满也被拉住。
众人纷纷出言问胡里正该怎么处置。
胡老爹也是刚知道还有砒霜的事儿,一时间恨不得毒蝎心肠的亲大哥去死,可是老太太闻风来了,颤颤巍巍的抱着晕死的胡里正指天骂地。
老太太七十高龄,满头银发,说话漏风,人不动身自颤。她不知前因后果,只一味用老拳捶打胡老爹,问他为什么欺负里正。别人的解释她过耳不闻,就揪着胡老爹哭个要死过去。
老婆子这几年很是安生,日子过的好了对谁都有点儿慈爱模样,虽有限但装模作样的很像那么回事儿。胡老爹对她更加孝顺,时常说老婆子这辈子过的苦,小辈儿都得让着。直到如今这个时候,亲情还是在他心里占据上风,让人先把胡里正抬回家去。
胡小满气的心梗,拦住几个听话的,不想闹的难堪的本家亲戚。
她不容拒绝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犯罪你们包庇,这是助纣为虐。他这次敢弄砒霜,下次直接就是刀子,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
“那小满你想怎么样?”一个本家大叔很知趣得问。
“报官——”
她的话把众人震的发晕,就算不懂法,人人也都知道谋害他人性命是要死罪。
那可是她胡小满的亲伯祖父,她狠,不怕被戳脊梁骨?狠成这样,以后谁还敢跟她打交道。
老太太几乎晕倒,她天不怕地不怕,这是气的。一跳三高的来到跟前,指着胡小满破口大骂“你还敢害死我儿?狠心的狼女子,你就是这么为人子女的你爷爷,你爹还没说话,那有你插话的份儿。”
她一口气说完,趴在胡里正身上哭天抢地“谁敢动我儿,就从我尸首上跨过去,我看谁敢。”
她敢吗?胡小满沁这冷笑,她此时特别需要一个有力的助手,在这种事儿干净利落的照她的话去做。
没法儿,只有在人群里点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咬牙就上了,谁让他们受过胡小满恩惠,还欠人家银子呢。
老太太又哭又打,叫骂声连天,连带着赶过来里正媳妇也加入阵容,她对着胡老爹就跪下了,照哭丧来,连求带骂。
闹哄哄,还挺让人动容,胡老爹那点子狠心在老太太哭求的时候塌了一半儿,现在看着哭声漫天的场面又塌了一半,他招架不住,拉住胡小满做贼似的说“算了吧小满,哪能真把人交给官府,那是要杀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