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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容胡老爹问,她把其他人支走,噗通跪地上,很冷静的道,“我们路上遇见双庙口的劫匪——”
“啊?”胡老爹叫唤一声跳起来,站不稳的晃了几下。
白氏直接摊在椅子上。
胡小满挺挺身子就要站起来,就见白氏猛的跳起来,惊恐的看着自己。
她跪好,语速很快“大宝老叔他们没事儿。我把劫匪全收拾了,送粮的人也被劫匪砍死了,传出去我可能,大概脱不了干系,就把尸体全部处理了。另外给楚娉婷送了信,后续的事情她会处理。”
这事不能不告诉他们,有很多小细节处理隐瞒,与其让他们从别人嘴里知道她干了什么,不如她自己说。
胡老爹,白氏两人无法接受。愣愣的想看陌生人。
小满心里痛了一下,垂头跪在地上。
怎么办?”胡老爹的声音轻的不像他。
“爷爷明日就说夜里与亲眼看见我们卸粮就好,”胡小满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再有就是大宝他们,记忆可能混乱了,不记得夜里的事儿。”为什么不记得?你是怎么回来的,尸体怎么处理的,劫匪被收拾了又是什么意思,等等,有太多疑问,胡老爹甚至不敢细想,也不敢问,一一应了。
惊醒过来的白氏不知道是心乱还是难以接受,拥着胡小满捶她,眼泪横流,“你这不让人省心的孩子,怎么有你这样的孩子啊,吓死我了啊,呜呜……”
胡小满默不作声,拽紧身上披着的衣服,怕身上的血迹吓坏奶奶。
“行了,老婆子你就别添乱了,”胡老爹急得跺脚,“让他们听见了了不得,赶紧收声。”
闻言,白氏的头扎在胡小满肩膀上,捂着嘴巴发抖,那浓重的血腥味儿把她的心智拉回来,粗糙的双手改为捧住胡小满的脸,问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胡小满摇头,心里暗恨,发誓要找到证据,找到放火的人。不过,留了活口,问问就知道了。
“赶紧,赶紧去洗洗,我出去看看。”胡老爹头重脚轻,一头浆糊的出去了。刚出大门就摔了一跤,摔了一下脑子清醒多了,连忙站起来一路小跑出了村。
这么大的动静,家里自然有人知道,白氏不由分说的把人打发走,在灶房里舀了让胡小满做清理。
“奶奶,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胡小满抓着衣裳不松手。
白氏非的看,又惹的刘七草敲门询问。
“没事,我摔泥坑里了。”胡小满随口扯谎,推着白氏出去,赶紧关了门。
她把自己剥干净就跳进水里洗刷。在出门时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胡老爹赶着牛车,把几个昏迷的人带回来。白氏忍着泪把老儿子大小孙子挨着检查,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村中的学堂,是王翦他们暂时的落脚地,胡小满翻墙进去,摸进屋里捂着王翦的嘴。
王翦吓个半死,主要是一睁眼就被一双沁这寒冰似的眼睛看着,乖乖跟着胡小满出门。暗道这人一点儿不在意男女大防,他还光知道上半身呢。
走到背人处。
“你带人把村口的几辆马车赶回县城,都是德升粮铺的,”胡小满从袖袋里掏出银票,递过去,“这是一千两银票,那些送粮的都死了,需要上下打掉,你知道该怎么办。”
惊讶片刻,王翦把银票收了,十分沉静道,“我明白,姑娘经管放心。”
“还有,把那几家人的情况打听清楚,”胡小满又掏了一叠银票,“还是一千两,是给那几家人的补偿。”
“是!”
王翦返回去把几个兄弟叫起来,将车马赶走。
天际边露出晨曦,新的一天,从起此彼伏的鸡叫声开始。
胡老爹拎着铜锣走在村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响。胡有水配合这喊,“都去村口,粮食买回来了。”
立马就有窜出来,惊喜道“这么快就买回来了?买了多少?”
“多的能撑死你。”胡有水态度讥讽,跟上胡老爹来回重复的喊。
全村人都在村口集合,胡老爹站在大石头上喊话,“粮食不多,先给口粮紧的发,别慌,别慌,下次还有。”
“先给我发,先给我发,等着米下锅嘞。”
“胡大懒,你是不是把你老娘饿死啦?”
哄的一阵儿爆笑,众人对着村里最懒的货开起了玩笑。
胡老爹的脑袋一阵阵的疼,没心情听他们胡咧咧,让胡有水主持这给众人发粮。
一看是上等的好粮,众人又想起胡家的好儿,好听话不要钱的夸。
分粮食也简单,一斗下去就是十斤。百来人自动自的排队,也没人抢,说到底,一家也分不了多少。
但着在灾年里,粮食尤其的重要。分不到粮的又在追问什么时候能把粮食给他们。
“都急什么,谁的都少不了。”胡老爹阴着脸没心情跟他们歪缠,小满的事搅和的他心里乱的很。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儿,胡小满把藏在山坳里的人拉出来,赫然就是那个劫匪大汉。人还晕这,面颊红肿,形如鬼魅。
胡小满耳朵动了动侧头朝身后的山包看了看,道,“出来吧——”
藏在山包缩头的胡惊蛰眨眨眼,犹豫这要不要出去,他可听不懂,还以为在跟那个人说话,又探头探脑的看。
胡小满扭过身抑郁的看过去“惊蛰,出来,藏什么!”
被点名儿了,胡惊蛰出来的,站的高高的,背着光,咧嘴笑出一口白牙。
胡小满扶额,那货光着身子围着草裙,还站的那么高,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了,真他妈辣眼。
惊蛰‘哐当’跳下来,叫了声“姐姐。”
胡小满把那劫匪扔一边儿,冷眼看他,“你跑都跑了,怎么回来了?”
这是村子后边儿,距离山边有些距离,这货要不是在附近转悠根本不会到这边来。
惊蛰眨眼,抓耳挠腮,嘴里呜哩哇啦的打手势。
这都说的什么鬼→_→
自说自话的胡小满无奈,不在理他,转而蹲下身拍劫匪的脸。
“哎,醒醒,”她粗声粗气,手下拍的啪啪响。
脸都给人打肿了,劫匪一点儿反应没有。胡小满就用精神力攻击他一下。
劫匪身子抽了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胡小满的脸映入瞳孔。
“呃——”不好的画面创立脑海,那人呃一声又晕了。
“……”摸摸脸,暗想自己是不是长得太丑。
胡小满对惊蛰模仿了一个喝水的动作。惊蛰猴儿似的,爬上山破跑不见了,一会儿的功夫捧这个破瓦罐回来。
“姐,姐,姐——”惊蛰献宝是的把水递过去,嘴里不停的重复一个字。
“哟,哪儿来的?”胡小满又自说自话,嗨了声,把水泼在劫匪脸上,脚下又狠狠给他一脚。
嗷一声,人醒了,但还闭着眼皮子装死。
“你想去见见你那些死鬼弟兄吗?”胡小满很和蔼的道。
劫匪歘的睁开眼,蹦起来跪好,哐哐磕头,“女侠,女侠,饶命啊,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死了他们了怎么办啊,饶了我吧。”
胡小满哂笑,好心道“不放心他们的话我就送你们一起上路。”
劫匪打个哆嗦,一下哭了,哭的特别伤心。他死都忘不掉弟兄们是怎么遭毒手的,忘不了眼前这个女孩儿是怎么样的诡异,她不是人!
给他时间哭,胡小满站起来盯着他头顶看,昨夜把这人伤的不轻,头顶上的头发都被草屑削的狗啃似得。
“姐——”惊蛰指着痛哭流涕浑身发抖的劫匪好奇。
撇了一眼,小满没说话。也没耐心等这货哭完,直接问道,“是谁给你通风报的信?”
她没有任何会放过劫匪的许诺,但劫匪很怕,怕死,立马交代,恨恨的道,“是我们村子里一个姓胡的崽子。”
村子?姓胡?崽子?
“是谁?”胡小满想不通其中关联。
“叫兔娃,还是个小崽子,姓胡,以前是你们村子里的,几月前我们在山路上抓了他们娘俩,就留在我们村了,”劫匪说的断断续续。
胡小满有点儿震惊,没想到这事儿还跟胡兔娃有关系,他们早就被赶出村子,她甚至都快忘了这个人,村子里还会有谁跟胡兔娃有关系?
只有他了。
她平复暴怒的心情,又注意到另外一个问题,“你是村民?你们村在哪里?”
黑黑壮壮,现在虽然很怂,但昨夜那些人砍起人来毫不手软,每个都是见过血的,怎么看也不是村民。
劫匪不语,抬起头,脸上是视死如归的神情,道,“我不会告诉你,你杀了我,我也不会。”
“不说可以,胡兔娃必须交到我手里。”她不会杀几个歹人,这事就这么算了。
劫匪眼底一亮,下意识的追问,“怎么交到你手里?”
胡小满“告诉我,是谁给胡兔娃我们去买粮的消息。”
“是他的一个亲戚,应该是你们村子里的,”劫匪很肯定的接着道,“他是这么跟我说的,应该没撒谎,前几天他出过村,几天前就把消息告诉我了。”
“几天前!”早有预谋,而且村子里一边倒的要求买粮,里面有多少是托儿。胡小满冷厉的脸瞬间横生戾气,心里抑制不住的怒气倒腾,她自认对村子里人不错,没想到,没想到啊——
“把你老巢的地址告诉我。”胡小满掐住劫匪的脖子,大有不说就掐死他的架势。
“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劫匪被掐的翻白眼,脸色涨紫,腿脚也开始挣扎。
现在杀气纵横的胡小满太可怕,惊蛰悄悄退到一边,对劫匪投去可怜的目光。心说,姐姐就是这样。
留着他还有用。胡小满冷哼一声甩开要断气的人,木木道,“你可以走了,把人给我带回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要不然,很多人就会因为你而死。
你不说,我也可以找到你老巢,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劫匪打个颤,无法抹灭的恐惧袭上心头,昨夜的事若不是亲身经历,他一辈子也不会认为这么一个小女孩儿,竟然不是个人,她是个妖怪,会妖法。
用非常恶毒的眼神看她,劫匪道,“你就不怕我将来报复你?”
“你可以试试,”胡小满无所畏惧,虽然要守护的人很多,但对于几个没有任何武力值的人,她还不至于惧怕。
报复,也的有机会不是。
看她没不是开玩笑,劫匪着站起来,趔趄着走了。
胡小满指着劫匪消失的方向,对惊蛰道,“跟上去看看,别让他发现。”
惊蛰看着手指的方向,摸摸头,原地找了会儿,挥手比划几下,嘴里啊啊啊的。
懒得看他瞎比划。胡小满直接用精神力沟通了一下。
惊蛰掉头,眨着眼看她好一会儿,嘴巴动了动,还是啊啊啊了几声,叫了几个姐。
说什么?
胡小满不懂,让他赶紧追上去。
“唉——”惊蛰忧愁,艰难的吐出俩字,“走……走,了。”
“去吧,”这货学习能力跟上,又会说新词儿了,胡小满生出他很聪明的感觉。
惊蛰追上去,走好远又回头看。其实这么多天一直在等着姐姐上山找他,但没有,他忍不住天天在村子附近转悠,今天好不容易遇见她,还要去追那个人。唉——
直等到月朗星疏,劫匪才确定没人跟着他,从树上跳下来,上了山道。
这边儿,夜深人静,胡老爹与白氏面对面的坐着,怎么也睡不着。
“以后小满可怎么办,”白氏生出荒谬的想法,“老头子,不如我们把小满送走把,省的,省的有人发现她……”
心底,白氏知道小满肯定杀了人,她打小在山里狩猎,杀什么都不眨眼。更何况是那些该死的劫匪!
“你说什么呢,把她送哪儿去能放心?”淡淡的斥责,胡老爹大口抽烟袋,脑子里乱的很。
白氏哭“那怎么啊!”
“从小到大她哪件事情没做好?”胡老爹语气坚定,“我信她,她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你别瞎操心,孩子本来就够不容易的了,你在哭哭啼啼的,她听见了心里难受。”
白氏擦脸,开始回忆小满小时候的事情。越想越心酸,“要不是小时候没娘,她能没人管长歪了嘛。一个老大媳妇泥人似的,有啥用,委屈我孙女了,事事得靠自己。”
“……”胡老爹跟不上她的脑回路,嗑了烟袋,倒头睡下。
胡小满也彻夜难眠,太多的事情让她忧心了,例如粮食,例如县城那边有没有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