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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是二宝提的,他还沾沾自喜过,闻言脸黑了一层,定定的看了哥哥一会儿,他转而看向胡小满,“大姐,你说,要不要省下一笔银子!咱们不能任人宰割啊,他们凭什么用道德约束咱们家?狼心狗肺的占便宜。”
几双眼睛也都看向胡小满。
“差这点儿银子?”
二宝的脸顿时露出愤慨的表情,胡小满抬手制止他,接着道,“咱们做到仁至义尽,不愧对任何人,将来那些人还有什么脸面理直气壮的说三道四?用几个小钱儿就把不团结一心的人打发了,算的了什么。”
几人沉默,他们更多的是生气,而不是为了银子。
“好几十两呢,”二宝嘀咕,心疼银子,一分一厘来的都不容易,哪能随便糟蹋,更何况是给村里那些不知道感恩的人。气——
胡有财还是跟他站在同一条线上,很不负责任的道,“小满就是偏心眼子,大宝说啥你都同意,二宝说啥你都无视。还有我作为你老叔,你都不爱搭理我。”
胡小满脸都抽了,咬牙切齿,“不挑拨你能死吗?”
“玩笑,玩笑。”胡有财不敢惹她,站起来跑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大宝二宝谁也没看谁,心里却都有疙瘩。胡小满的偏心眼子在某些方面很严重,大宝老实,二宝机灵,她更担心老实人被欺负,所以很多事情都有意无意的偏向大宝。
但她没自觉,随意说了几句就让他们歇这去了。
两人同一间房,大宝试图开化弟弟,“咱们本来就有责任管村里的事情,粮食没了也有责任,你别总是认为乡亲们良心狗肺,毕竟谁挣点银子都不容易。”
忍了许久的二宝爆发,猛的站起来踹倒凳子,压着声儿嚷嚷,“咱们家里就容易了?家里的银子你别以为是大风刮来的吧!你一一点儿没挣,凭什么说大话?没银子你又凭什么讲仁义道德?”
“张口闭嘴银子,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就是这么跟你大哥说话的?”大宝隐忍,被居高临下的看着,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呵,”冷笑一声,二宝脸上都是狠绝,点着自己胸口,“我,胡宝禄,就是庸俗,没你胡冬至高贵,不食人间烟火,站在道德的高点上谴责其他人。”
“你——”大宝气绝,咬着后槽牙才不知道站起来打人。
“好了,好了,”胡有财站门口听半天,这会儿怕打起来跑进来把二宝拉倒一边,啧啧摇头对大宝道,“你一个当哥的,跟宝禄嚷嚷啥?小满不都同意你的意见了嘛,你现在让让二宝怎么了,吵吵巴火的,也不怕让人听见笑话。”
话不投机半句多,大宝甩袖子离开,气呼呼的走出去就见有人打听小满。
他掩了怒气迎上去。
“我是德惠粮铺的,奉了我家掌柜的话特来找胡姑娘说粮食的事儿。”还是那个一脸精明相的堂倌。
“跟我来吧,”大宝带人去了胡小满这儿。
简单说了几句就跟着堂倌去了他们的粮仓,看了粮食,商量好诸多事宜,又付了一半儿定金,商定了运送银子,连夜让人装车。
一麻袋一百斤,三辆马车装了三十袋,共三千斤。这根本不够,可惜这粮铺不肯多卖,八成是想着囤货涨价。
一村子几百口子人,光分粮就不够,三千斤听这多,聚集六千斤还远。
还的有存粮,来年还要播种,到时不知又是一番什么光景。
官府不让平民囤粮,怕粮断了,最近在想买大批的粮食是不可能了。
胡小满想了想,让跟来的两个楚家人去府城买粮,他们是将军府的在府城人头熟,搞几千斤粮食没问题。
她迫切的希望这该是的旱年赶紧过去。
次日一早,胡小满让大宝他们又去李记买了一千多斤,短短一天,他们竟然涨了一文钱的价格。
不敢在耽搁,咬牙买了。
这来来回回折腾下来就到了后半晌,一路赶回去就是夜里了。
“走,不耽搁了,还有许多事要办。”胡小满当机立断,满头汗的又跑去通知等的不耐烦的工人出发。
这些个工人都是粮铺的人,白天还有别的活计要干,也就晚上愿意跑夜路。
一行人五六两辆牛马车,浩浩荡荡的从城里出发。拉着几百斤的重物,速度可想而知,天都黑透了,路刚走一半儿。
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胡小满正无聊,敏锐的察觉到前方山道有不寻常。
“停,最后的掉头向后退——”她高昂的话音刚落,转弯的山道了响起紧促的脚步声,掺杂的人声高喊,“别让他们跑了,包住喽。”
“怎么,怎么回事儿?”二宝慌乱的攥住小满的手腕儿,从车辕上站起来一瞅,就见前方出现一群人,他们打这火把,挡住了进山道的路。
这是一条三岔路,前方是山体夹住的山路,左右是山坡,后面是两道岔口。
此地名叫双庙口,前几年闹过一阵儿土匪,这几年早就消停了,这会儿突然冒出来,前后都有一群人,来势汹汹,吓的众人的队形一下子乱了。
牛马受惊,真真乱成一锅粥,对方还没怎么滴呢,压粮的工人就躲在牲口旁求饶了。
胡小满的精神力饶了一圈儿,看到这帮劫匪后方还有埋伏,前前后后的人加起来有五六十人。个个蒙面,穿着补丁衣服。
她回过头来先安抚了受惊的牲口,省的它们惊的冲出去让人把粮抢走了。
也就瞬间的功夫,场面安静了不少,被围着的还是瑟瑟发抖,索性没人乱跑。
前方,有人喊话
“把粮食交出来你们就可以走了,要不然,老子的刀可不留情。”
胡小满让大宝几个藏到车低,她站在车上冷冷的看向说话那人,“这不是粮食。”
“少他娘的说鬼话,”蒙脸的大汉叫骂,“实话跟你丫的说,从你们出城就被俺们盯上了,还想懵老子,屁丫崽子胆儿不小。”
听口音,不太像本地人。能准确的说出是粮食,一个是猜的,在有就是早被顶上了,他们凭什么就这么准的盯上自己一群人呢!
这些人在城里有盯梢的!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通风报信。胡小满一时间百转千回。
她接着试探“想从我手里把粮食抢走,你们知道我是谁嘛!”
这话虽然很装逼,但对方有一瞬间的停泄,他们彼此看了一眼,又叫骂,“老子管你是谁,兄弟们,抢!谁敢反抗就砍死他——”
短短的踌躇,胡小满没错过,这证明劫匪知道她是谁。
这是被人算计了。
不容做他想,那些人已经冲过来,胡小满把露头劝说她的大宝踹到车底下,双臂展开虚空一划,慢慢上抬,就见路边草从的杂物被控制这漂浮在半空,小到虫蚁,草屑,大到百斤大石。
升高距离地面数丈的半空,她的双臂猛的向前推送,周围响起破空声,那冲在最前的劫匪看清情况时,没来得及惊呼,就被巨石撞飞。
巨石势头不减,一冲撞飞五六七八人,哐当砸在山体上。
那草屑化作飞舞的利刃,划破皮肉,带着点点血红射在山壁上。
惊恐的惨叫贯彻山道,前方的人只被罡风扫到就扑在地上爬不起来,更别说那些被草屑划伤,血如泉涌的人了。
然而后方同样有劫匪攻上来,天太黑,距离又远,他们看不到具体情况,听见动静只加重了残忍手段,对着待宰羔羊挥刀,血溅在山涯边。
胡小满解决掉前方的人,回转过身用精神力瞬间扫遍全场,就见路边几人围着挥刀乱砍,砍完就将死人踹下山坡。另外的人试图拽被精神力控制过如死了一般的马车。
这一幕无疑刺激了胡小满,她脚下一蹬拔地而起,眨眼出现在后方阵营。
对着她鬼魅身影发呆的劫匪踹了一脚,那人倒飞着落下山坡。她顺势夺了刀,手腕一转砍了最近的人。
噗呲——
是鲜血飞溅的声音。
胡小满的速度太快,月光下模糊的残影在人群里飞转,所到之处倒了一片。几个呼吸间,滴这粘稠血液的大刀插进黄土里,她拄着刀,静静的看着惨叫几声就断气的劫匪。
天地间一时间似乎没了活物。静的可怕——
直道一声发抖的哭腔打破这静谧。
“唉——”胡小满闭了闭眼长叹,忏悔自己心里这股子杀人的舒爽感。
她丢了刀踩着血肉走到牛车,垂眼看着黑夜里闪着泪光的眼,轻声问,“怕吗?”
二宝好不容易止住的眼睛流成一条直线,他努力睁大眼,看着上方的人,想看清她的脸,却被血腥气呛的直呕。
身上的血气太大,胡小满退后一步,踩住一节残肢,看也没看就将其踢飞。她又开始反思自己,以前温和的样子太久了,这么冷不丁的漏出本性,吓坏大宝二宝了,怎么哄呢!
天黑,又在车底下藏着,二宝就这月光下看见一个,一个的人倒下,他担心胡小满,这会儿,拒绝想任何事情。
大宝直接当机。
其他人怕的要死,刚刚是怕劫匪,现在是怕她胡小满,那些人倒下不动,又冲天的血气,除了死了不做他想,谁杀的呢!
天生神力,棺材呆脸的胡小满杀的。
这会儿阴森可怖,活着的特想晕过去。
等了半天,没人说话。胡小满左右看看,轻声细语的道,“你们先呆在这儿,我不说出来,别露头。”
‘呃——’打了哭嗝,二宝算是替他们答应了。
山路口上没死的这会儿都放声求饶。伸手抓住一个,胡小满随手一甩,扔进山坡。捡垃圾般轻松的把路腾开。劫匪只留了一个活口。
那人瘫跪在地上求饶:“女侠,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我,我不想死啊。”
“啪——”胡小满一巴掌将人打晕,仍到后面装粮的马车上。
又把胡有财从车底捉出来,推到车架上,她道,“你赶车,送人跟粮食回去。”
胡有财翻白眼,他就这地上没灭的火把看见了,觉的自己可能已经死了,任凭胡小满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做不出任何反应。
被甩了几个大嘴巴子,胡有财回过点儿神,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胡小满不管,把车底下的人掏出来放到车里,挨个抚摸过马牛,头车一动,后面的牲口自动自的跟上。
目送车进了山路不见,她擦擦脸,在地上翻找送粮的工人,一共十个,一个不少,全死了。
劫匪一来,他们大多数人就朝回跑,正好赶上后面包抄的,被人几刀砍翻,还有几个是慌乱中死亡。
她一个个记住他们的脸,拖着死尸来到山坡边。
“砰——”尸体炸成血雾。
所有的尸体都是这样处理,除了大量血迹,什么也没留。
胡小满不可避免的成了行走的血人,她抬头看看天,舒了口气,静立一会儿,朝着大山进发。
一路跟在车队后面。
一行人,只有他们活着回来,太平年间的人哪里经历过这个,人人都傻了,任由仕途的黄牛拉着车子在山路缓行。
一人哭,人人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胡小满干脆把人击晕,挨个用精神力影响了他们记忆。
这对他们脆弱的人类来说,是毁灭般的冲击。胡小满下意识的就用了人类这个字眼,难道她不是人?
谁知道呢。
月上中天,胡小满在山路上赶着车飞奔,不能在晚了,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去。
被控制的牲口跑起来发疯,用了平时三分一的时间赶回村子。
没进村,在一处空地,胡小满把粮食卸了。她被摁了快进,来回走的黄土地都被踩的结实了。
又用土将车子上沾染的血掩盖了,天亮之前搞定,一声口哨把不知道在哪儿猫这的喜鹊灰妹召唤出来,撕了衣裳咬破手指写了一封信。
望着灰妹飞走,她又舒口气。
在这个时代,杀人总是很麻烦。经管那些人被官府捉住了也是个死,但是她反击把人杀了,性质不一样。她不会是为民除害的好汉,只能被治罪,死的还有无辜人士,不怕赔偿,怕偿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说不内疚,胡小满心里真就不太内疚,但一点点,就够了,她会把那些人的家人照顾好。
扔下粮食,胡小满从二宝身上剥了件衣裳披着,进村,敲开门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