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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的时候城门已经关闭,由楚娉婷的丫鬟拿着令牌耀武扬威了一番,那沉重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楚娉婷顺手就把那枚玄铁黑色令牌扔给胡小满。
她对着车壁上的烛火看了看,道,“给我这玩意儿干嘛?”
楚娉婷抽空愁她一眼:“说不定以后能用到,这个东西是我爹的,拿这个兵营都能进,你好好收着,以后遇上麻烦就把这个拿出来。”
这是给自己的一道护身符啊。胡小满感动,诚挚的说声谢谢就把令牌贴身收了。
李显一边儿看着,有点儿吃醋,蹭过去问她:“我以前给你的玉佩呢?戴在身上没。”
带了吗?为了以防有什么麻烦,胡小满还真就把玉佩带上了。
她闻言,点点头。李显乐呵呵的坐回去,几人不知乏味的又杀了几盘,马车从南城门走到北城门,看着胡小满进了那间改名叫‘花满楼’的店铺。
那上面的字还是他亲自写的,李显挥了半天手,恋恋不舍的登马走人。
“哎——”楚娉婷抬高的声音又赶紧压低,因为人已经走过来了。
李显也回头看见了。
是朱子修。
他怎么在这儿?
朱子修满面春风的对着楚娉婷施力,“子修见过楚姑娘,这么晚了辛苦你特意送我妹子了。”
“她是你妹子,也是我好友,甭这么客气。”楚娉婷干脆利落多了,说完话就撂下车帘让车夫赶车。
“恭送楚姑娘慢走,”朱子修摸摸鼻子,失声笑了。他走过去对这骑在马上看不清眉眼的李显抱拳。
“李公子慢走——”
李显把目光看向那座不起眼儿的铺子,对他道,“你小子怎么在这儿?”
“你不知道吗?是小满给我传的信,”朱子修浅笑,眼睛里都是笑意,他对给李显这家伙添堵,那是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闻言,李显咬牙切齿的笑,“小满知道你是这样的干哥哥吗?哦,那她肯定不知道你小子对姓楚的有意思。”
“赶紧走吧你。”朱子修觉的这话题危险,拍了一记马屁股,看着人走远了,他才慢悠悠的回铺子里。
胡小满正在宽阔的大厅里转悠,那大厅空荡荡的,只几架楼梯式的木架子摆在墙边。
“人都睡了?”朱子修说这话拿过两把椅子坐下。
“我让他们去休息了,”胡小满与他面对面坐着,姿势特别随意,跷这二郎腿,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朱子修:“不打算问点儿什么?”
胡小满:“老爹的能力非凡,手到擒来的事情,我就不问了。”
当初说好了她只管把东西弄出来,销售一律不管,这个不掺和的态度很重要,在商言商。
“你呀,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朱子修捏着一搭银票晃了晃,递到她手里。
接过去一数,胡小满顿时乐开花儿,“这么多?”
都是五十两面额的,一共七张,三百五十两银子。比家里收药材倒卖来钱快多了。
“没想到吧?”朱子修挺兴奋,道,“那油透亮清澈,那股香气久聚不散,做出来的饭菜比之猪板油有过之而无不及。要售卖时整好接到楚家军才买的消息,用比市价低没斤便宜六文的价格一下买了。”
“楚家军?”胡小满有点儿惊讶,没想到绕了一圈最后还是进了自己人的口袋。
那是她收获油菜花压榨出来的第一批油,不敢声张就偷偷卖给了老朱,这事儿也就她跟胡老爹两人知道,事情顺利的出乎意料,那毕竟是个新物种,老朱不放心,让人实验了很久,没毒,没病,才敢出手
这是暴力的好买卖,本钱就是那么一小口袋油菜籽,还有她跟爷爷偷偷摸种地,偷偷摸摸榨油,能有这么大的利润,也是值了。
况且这还是两家分五五分过之后利润。
朱子修道:“我这次来也是找你商量这件事儿的,那菜籽油可还有?”
“没了,一共也没多少种子。”胡小满实话实说道。
“天公真是不作美,”朱子修叹息一回,揭过去不提,“菜籽油利润高,对人体好,是个好买卖,以后就不能这么小打小闹了,你有打算吗?”
“暂时没有,”胡小满依旧实话实说。她确实没打算,菜籽油在手里是祸,不在手里那肯定不甘心,所以,她的想知道两全其美的法子。
朱子修也不逼着问,诉说这老朱夫妻对她的喜欢。
说了半宿话,两人各自散了。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
胡小满早早就醒了,在院子里练楚娉婷交过她的拳法,一拳一掌都充满了力量,远远的看着都感觉到无以伦比的爆发力。
她,很有气势。
是那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睿智,沉静。凌厉的长眉,灿若星辰的眼,明明张着一张可爱面孔,却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胡大姑看了她很久,还是冰儿撇嘴说:“她投错了胎,”她才回神。
“冰儿,小满是你表妹,你不想这亲近她,还想找她麻烦不成?”胡大姑压低了嗓门训女。
“我哪儿敢找她麻烦,”冰儿隐隐带着哭腔,“他都把我爹爹送进大牢了,谁还敢跟她亲近?我嫌自己命短啊——”
“小声点儿,”胡大姑拽她一把,就怕胡小满这个煞神听见,嘱咐了冰儿几句,她就端水走过去。
“小满啊,累了吧,快洗洗。”
“谢谢大姑,”胡小满拿帕子擦了把脸,看大姑欲言又止,她就是不问。
眼瞅着人要走了,等半天的胡大姑一脸为难的开口,“都十几天了,你三叔他们在牢里受老罪了,那身上都长虱子了,你看,是不是把他们放了?”
胡小满板着脸反问:“牢房是我开的吗?”
胡大姑被怼的心里发急,忍得辛苦,“你打个招呼他们就能出来了呀,非的把自家亲人整出了才行啊?都这么些天了,你姑父他知道错了呀。”
胡小满:“我说的话算数,我三叔何时学会打算盘认字,他们何时出来。”
撂下话,她就要走,被气的跺脚的胡大姑拉住。
她恨铁不成钢道:“你三叔那个榆木脑袋,给他三年时间都未必学的会,你这不是诚心刁难你姑父吗。”
“我成心刁难?”胡小满想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样要是刁难的话,我就跟衙门里的人打招呼,让他们按照规矩办。这总不是刁难了吧,大姑?”
“我不是这个意思,”胡大姑在她跟前总是气短,没了平时冷静,“我,我不是为你姑父脱罪,是那牢房里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你,你就扰了他们吧。”
胡小满拨开胳膊上紧紧抓着的手,点头道:“我明白了,给他们换个干净点儿的牢房就是了。还有,大姑,别再给我奶奶送信了,她看不到的。”
胡大姑端着一张被欺师灭祖的悲痛脸,狠掉了几滴伤心泪。
一众人用了饭,齐聚在后院,胡小满逐一安排,让皮小三挑出一课最好的“雾里看花”,美美的用花盆装了。
那花树极香,粉白花朵间隐藏着极小的,青色的果子,就是太少。
无论是花树,还是巧夺天工的花盆,五一不是让人眼前一亮,心生惊奇。
胡小满,满意极了,让其他人赶紧伺候“雾里看花”进盆儿,她则是带着皮小三,和借用李显的两个家仆去拜访地头蛇,卖给她铺子的‘老王。’
劳动人民都是勤快的,这会儿大街上已经人来人往,‘雾里看花’初一出现在大庭广众,就引起广泛关注。看见的就迈不动路,围过来指指点点的惊叹。
“哎,那抬的是啥啊?好香啊,”隔壁邻居高声打问。
“这叫雾里看花,”胡小满微笑解释,没多停留,直直走了。
那人还在问‘雾里看花’是啥。
刚走没几步,他们又被一糟老头子拦住,他面色很凶,拦在路中间问:那是啥。
他眼睛里精光乍现,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儿。
皮小三刚想挺身而出,就被胡小满拦住了。
她和善道:“这是大将军府上的‘雾里看花’老人家有兴趣知道?”
“你就是那个什么分期付款的黄毛丫头?”老头儿一脸的嫌弃,显然是知道当初在大街上买铺子的事儿,且深深的不以为然。
胡小满:“好眼力,我就是,老人家的消息很灵通嘛。”
她不知道的是,‘分期付款’现在很是火热,那些不好卖的地皮,房子都照这个套路来,这法子很是受欢迎。相对的,受骗的也不是没有。
老头子冷哼,上上下下打量这通身气派的少女,很有点儿不屑的道,“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胡乱放言,不就是仗着那子虚乌有的将军家的小姐。姑娘,我劝你,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这个地界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混的开的。”
“呵——”胡小满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老头子,道,“老人家,说不如做,你不妨试目以待,看看我一个丫头是怎么做事的。”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看着他们的背影冷哼。
这个小插曲过去,胡小满在众多好奇者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进了‘老王’的家。
老王堆坐在椅子上,周边围着仨冰盆,还有个被他对比成一根棍的丫鬟打扇。
胡小满一看见他就觉的那身肥肉辣眼,老王实在是胖,这大胖子在这个天气里能热的投河。
“老王掌柜别来无恙,”胡小满抱拳,施个男子礼。
她就是单单觉的女子的礼不适合自己。
老王朝他们身后看,没见到下人报上来的什么‘雾里看花。’他有气无力‘嗯’了声,没说话。
场面有些尴尬,胡小满明白这场唱的哪一出,无非就是老王不拿她当回事儿罢了。
面子不是人给的,是自己挣回来的。
胡小满拍拍手,那俩在厅外等这的家仆就抬着‘雾里看花’进来。
带来满室芳香。
老王的小眼睛里惊艳十足,眯着眼睛想要看的仔细些,一样一样数过去:白色杏花,粉色桃花,一串串垂卧的樱桃花。他们大小不一,颜色不同,却同时长在一颗树上?
操,自己的眼没花吧,雾里看花这名字真不是白叫的。
老王扶着椅子扶手,扭着屁股把自己薅出来,咚咚的走过来,围着花树转圈圈,大胖手指摸着树杈,嘴里啧啧有声。
“老王掌柜,可喜欢?”胡小满淡淡问道。
老王正了正脸色,咚咚的走回去,坐下,“咳,东西不错,哪儿来的?”
他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拐弯儿。
胡小满笑了:“自然是养出来的。看着还算稀奇,就送给老王掌柜看个热闹罢了。”
长长‘哦’了声,老王骚扰额头,努力想了想道,“我听你那个大姑说,你家就是平头百姓,怎的养出这么个物件。这是,弄到府城卖银子?”
他坐其他人站着,摆明了就是摆高姿态,胡小满拉过个椅子坐下,很会忽悠的道,“楚姑娘喜欢这个,我给她养着玩罢了。掌柜的也知道我家是平头百姓,今年年景不好,就把这雾里看花带出来换点儿银子。”
老王敏锐的察觉这其中不简单,微微朝前探这身子,道,“那这雾里看花,是胡姑娘的,还是楚大小姐的?”
“她出的主意,我养的,”胡小满轻轻松松的靠坐这,反问道,“掌柜的说这算谁的?”
这谁知道,反正就是不能得罪呗。老王偷偷撇嘴,虚情假意道,“若是有什么麻烦,胡姑娘经管言语,我王某人在这一带还是有些名望的。”
胡小满站起来,笑的温和,“那我现在这里谢过了。”
人走了,花树留下。老王围着转圈,胸腔肺腑里都是甜滋滋的香气,他拨弄这小小的青豆果子,想起胡小满临走前说的话。
他叫过小厮吩咐:“把花树挖出来,小心被伤了根系,花盆不能给我磕了碰了,这么漂亮的东西,就做个花盆,太他娘的可惜了。”
“可不是咋的。”小厮符合,问他把花树种哪儿。
“这还用问吗,”老王摇摇指着院子中间,“就种哪儿,找个显眼的位置,这么好的玩意儿不能埋没了,得让人一进来就看见。”
另一边儿,胡小满回到铺子时已经有好事儿的过来打听了。要送出去的也都装好花盆了。
胡小满细细的跟皮小三说了地址,两辆牛车,一前一后的,招摇撞市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