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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娇娘微微转身,对着身旁侍立的春华吩咐道:“春华,你速去大爷那里,传我口信给原管家。就说我这边有贵客相伴,乃是文月姑娘,我们一见如故,正欲深谈。让他不必担忧,得了空闲再前往颂梨园寻文月姑娘便是。”春华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声,疾步而去。
待春华离去,陆娇娘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轻轻扶住文月的臂膀,低声说道:“姐姐,此处人多眼杂,说话多有不便。不如随我去屋里,再细细叙谈。”她的声音柔和而低沉,只有两人能够听清。
文月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所以,但眼下只能跟着陆娇娘走。
在通往周家园深处的蜿蜒小径上,陆娇娘与文月两人默契的仿佛真的是初识的友人。
陆娇娘手指轻飏,指向四周,口中娓娓道来,为文月细细描绘着周家园中的每一处景致。她们沿着小径,缓缓走向那座闻名遐迩的花室,每一步都伴随着陆娇娘生动的解说,仿佛每一片绿叶,每一朵花都在她们的谈话中灵动起来。
花室渐渐映入眼帘,它的美丽与庄重让人无法忽视。陆娇娘和文月放慢脚步,在花室前驻足,却没敢进去,因为这个地方,只有周幕也一个人可以进去,还有那个传说中的何四小姐。
终于,她们踏进了屋子。陆娇娘见春华还未归来,心中暗自窃喜,随即她挥挥手,将屋内的下人都打发走了。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文月两人。
陆娇娘轻轻扶着文月,让她坐在一张精致的椅子上。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突然跪在文月面前,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这一举动让文月大惊失色,她慌忙起身,想要扶起陆娇娘:“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陆娇娘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文月不要出声。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文月,用手比画着,声音压得极低:“好姐姐,小声一些,别被外人听去。”
文月看着陆娇娘那充满哀愁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心疼。
这陆娇娘虽然比她小了几岁,但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以往在何春楼的时候,文月也没少被那些刁客欺负,有几次都是陆娇娘古灵精怪的帮她解了难。
在何春楼,不说陆娇娘和文月的情谊最好,但也是能帮得上忙,记得了恩情的。
她点点头,静静地等待着陆娇娘接下来的话语。
而陆娇娘则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讲述她心中深藏已久的秘密。
陆娇娘泣不成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
她的声音颤抖而焦急:“好姐姐,你可知我为了逃离何春楼和陆代卿的魔掌,真的是经历了九死一生的磨难。那个何春楼,简直就是个地狱,他的手段残忍至极,我每日都活在恐惧之中。而陆代卿,他更是心狠手辣,若让他知道我的下落,我恐怕就再也没有活路了!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文月看着陆娇娘这副模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她知道何春楼是怎样的一个存在,那是个充斥着肮脏与罪恶的地方,而陆娇娘能够从中逃脱,实属不易。同时,她也深知陆代卿对陆娇娘的宠爱,那种宠爱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任何人都不得碰触。
陆娇娘挣扎着往前爬了一步,推开文月想要拉起她的手,她的眼中满是祈求:“姐姐,我求你了,你现在帮我,就是救我一命。我费尽心思才逃出那个魔窟,我不能再回去了。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只要你不说出去,我就还有一线生机。”
文月看着陆娇娘那满是绝望却又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决定,直接关系到陆娇娘的生死存亡。
可陆代卿的疯魔狠辣,不是常人所能想到的。她如果告诉陆代卿,陆娇娘就在周家,那么她还会好好活着。
可她若不说,有一天陆代卿知道了的话,那么她文月就绝对会死路一条。
陆娇娘见文月犹犹豫豫的,于是又说道:“你知道我为何会在周家?”
“是赵青言要杀我,她将我追到了周幕也房中,将我塞给周幕也,成了周幕也的人,赵青言就死心了。姐姐,你若这次回去,赵青言肯定会问你,是否在周家见过什么人,你若回答了,她肯定会杀了你的。”
闻言,文月后背冷汗直冒。
那赵青言的歹毒也是听过的,她对陆代卿马首是瞻,生怕哪个女人跟陆代卿走得近了。
细细想来,陆娇娘说得对。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娇娘,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会帮你隐瞒行踪,直到你找到安全的去处。”
陆娇娘听了文月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泪水再次涌上眼眶。
她知道,自己能够遇到文月这样的好姐姐,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而此刻的她,也下定决心要尽快找到安全的藏身之处,摆脱那些恶魔的追杀。
文月将陆娇娘搀扶起来,给陆娇娘抹着眼泪:“快别哭了,如果一会儿你的婢女回来了,定会发现破绽的。”
陆娇娘哽咽着说道:“姐姐记住,若有人问起什么,你就说周家有一个姓陆的姨娘,叫陆与书,说你从未见过陆娇娘。”
“陆娇娘和陆与书,那是两个人!”
文月虽不知她怎么叫起陆与书了,但眼下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你刚刚说在周家做完事情就走,到底怎么回事?”
对于陆娇娘来说,文月这个人还是信得过的。
文月和那些贫苦的乐娘一样,都是出声寒门中人,自小家里凄苦,或是被人卖去何春楼的,或是别陆代卿买去的,都是身不由己之人罢了。
但她依旧没有事无巨细地跟文月说起,一则时间不可以,二则太过实情了,怕叶给文月带来不好的。
“当初,我想从何春楼逃走,有人找上了我。”陆娇娘跟文月说起了之前的事情,小心看着外头,生怕进来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