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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姌道:“什么宝贝?恁般难闻,看了就恶心。”说罢拿一把扫帚将药品全部扫下去,宋湉抢过她手中的扫帚丢在一边道:“我说是宝贝就是宝贝,男人们的东西你懂个啥?”
沈思姌冷笑道:“我可是家里的主人,主人的话你怎能不听?”
“男子汉才是家里的主人,我告你昨晚你就没让我尽兴,我只做了一个门外汉。”
沈思姌听了也笑了一下道:“谁叫你在外有那么多女子的。想要老娘全部给你,我的话你可得听,我让你将这些东西扔了你得扔了,不答应我你就休想全得到我。”
宋湉呵呵一笑,心想等到晚上你不答应,我来个霸王硬上弓如何?摇了摇头下去将扫下去的药品一个个拾起来摆在光亮之处晒了一会子,自己又忙活着将牛仔包拿到池塘里清洗干净晾在杆子上。挨到晚上沈思姌见了宋湉脸望向一边,上了床扯了扯了被人便将脸蒙上,宋湉上床去伸手摸了摸,沈思姌翻了一个身不让他靠近。宋湉心想先睡一觉再说等到半夜醒来发现夫人果然仰面八叉的,正好工作,便忙不迭地压了上去。沈思姌被压醒来,在床上便翻来滚去的将宋湉推开说道:“老娘说的话你听不听?你去把你白天晒的宝贝扔了再来跟我睡觉。”宋湉被她这么一折腾早已没有兴致了,起来喝了一口茶,坐在桌上歇息片刻又上床去,沈思姌道:“扔了么?”
“扔了。”
沈思姌听了便自行解开衣服,躺在床上等着宋湉,宋湉上去没倒腾两下子,沈思姌大叫:“疼,疼死了!”折腾了一会,睡大觉去了。
过了一日,沈思姌要回门去,对宋湉又是变了一个态度,主动牵着宋湉的手,带着丫头芳儿坐上马车回娘家。宋湉吃了饭便去夏房里看了看,这里又他太多的留恋了,房里摆置没多大变化,是沈思妤嘱托好的,也许她知道宋湉比较怀旧,留给他一份想念。回门回来后宋湉去了甘庄岭看雯雯,雯雯目前状态在宋湉关心和照顾下创伤不仅明显好转,面容也丰润多了,这让他非常高兴。后又偷偷摸摸跟着李沐阳去看了看桂香姐。因为他过些日子就要启程去京都,也是向桂香姐做个道别,恰巧桂香姐这两日有痒,于是开了一些中药让李沐阳给桂香姐抓药,桂香姐起来洗漱完毕后靠在宋湉肩膀上,两人你侬我侬地说了一些话,他知道家里的母老虎会找他便早早地回去了。
他卸掉所有担子,轻轻松松听从沈家安排,车辆物资和人员,随从人员还是李明成,因为李明成办事老练,宋沈两家都放心。他们让李明成和宋湉走前头,等到住宿房舍安排稳妥之后便让沈思姌带丫头去京都。
出发的那天沈家福、沈母、宋翔英夫妇忙个不歇,他们对宋湉话语依依地说了一大堆,才让宋湉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一路上街旁两边都是看热闹的人,宋湉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甘雯雯,甘雯雯戳着拐杖,从人群中探出一个脑袋,她身后是她父亲扶着她的肩膀,就是这探出的半张脸还是被宋湉发现了,他向雯雯挥手,向甘翁道别。
所为道别其实就是大喊两声“我走了!”到了驿道上的时候基本上已经远离的家乡,城市。在老地方看见了桂香姐和李沐阳,宋湉下了车与桂香姐轻轻地抱了一下,桂香姐眼泪如一串珠子似的,宋湉帮她轻轻擦干眼泪,然后嘱托李沐阳好好照看桂香姐。实在不忍心泪眼相望,因此挥了挥手便让李明成赶着马车往京都而去。
沈思妤和王妃早已凑了二百两银子在东八街处置了一处房产,为三进三出的瓦房,原为前朝旧臣的房子,后来被官府查封低价卖给了一个湖湘人士,再后来被沈思妤发现,她发现此处清幽于是便卖了回来。银子一半沈家的银子一半是沈思妤和沈思娴积攒的私房钱。房门前有两株梅树,更添一缕梅香。这里虽然离东宫有一段距离,但骑马也不过半个时辰。虽然身在东宫,沈思妤还是带着碧螺接待宋湉一行,今日的接待让宋湉感到了距离,见面就是拱手恭喜宋湉,话虽然有点酸味,但还是很诚心的,宋湉看见她不知说啥好,冥冥中的安排让他们两个相聚又相离。宋湉看着她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也升起莫名的怅然若失的惆怅。两个人一边忙碌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话到口边却又吐不出来。因此只能忙着收拾房舍,搬运行礼。忙碌完了,眼见沈思妤要离去,宋湉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思妤,你等一下,喝一杯茶再走,家乡的小甘茶,可以清热解暑,祛湿排毒,舒心顺气等功效。”
沈思妤听了嗤地一笑道:“我什么都不服你,就服你会编造,小甘茶就是清热降火的,什么舒心顺气,医书上也没有这一说啊!”
“但它有和胃气之功效,且药书上也有记载的,岂不闻脾胃和而气顺,气顺则心情愉悦。”
“那好,本小姐等着依兰名士的气顺茶。”说罢沈思妤将宋湉带来的书本挪动到书房。
宋湉煮好茶水,沈思妤已经忙了一身汗水。宋湉找了一把扇子又端来一杯茶水,自己也端了一杯茶水在一旁喝着,等到沈思妤喝茶的时候宋湉轻轻地握住沈思妤的手,沈思妤挣脱宋湉的手,轻声说道:“你如今是依兰名士,以后做事要得体一些,我就是你的妹妹,你是我的姐夫,不可乱了伦理。你护着我的姐姐,就等于护着我。”
宋湉很想说我喜欢的人就是你沈思妤,可他终究没有说出来,叹了一口气。
“做了名士若停留不前,这名士就是浪得虚名,因此你要上进,再说将来沈家也许还得依靠你。”
两个说了一会子话,眼看天色晚了,沈思妤在丫鬟碧螺催促下起身告别。宋湉望着沈思妤走远了才转身回房里。房里是孤单和寂寞,除了李明成可以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再也没人关心你痛痒了。
忙碌了一天的宋湉觉得有些疲惫,出来开始欣赏城市的风景,城市的街灯开始亮起来。你若是站在远处看京都的街灯就像天上的银河一般,以皇宫为中轴的一条银河,那些次第点亮的灯光就是天上的星星。街灯下有来来往往的人群,从数千米高空俯视那些走动的人跟蚁群无异。那些方块形状的房子,像火柴盒或者是小孩子搭积木的一个小方块,又或者说是修筑城墙的一块砖头。宋湉饭后在街上游荡着,天上的星星逐个被点亮了。灯光远远的延伸至天尽头,像是与天上的星星相接,星星似乎变成了灯光,灯光似乎又混进了星海之中。
翰林院就在皇宫附近,翰林院编修的工作主要是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诰敕起草也就是给皇帝写的应用文,也就是为皇帝做文书。这里面有两个很重要的条件,第一要求书法不凡,因此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人一定是书法相当不错的,第二要熟稔皇上敕书各种文体。各种文体倒是可以慢慢熟悉。至于书法宋湉不太自信,但他勤学不辍,已经有一定水平了,写的字莫说出类拔萃也算拿得出手了。翰林院还有许多其他工作比如论撰文史,稽查史书,就是核查前人说写的史书有无差池,或者文字有没有差错。还有许多七七八八的事儿,基本上都与朝廷政策有关。翰林院内有浩如烟海的文策,各种详实的史册,翰林院堪称国家读书馆,藏书之丰富是其他地方不可比拟的。
宋湉却喜欢研究文史,这个地方正对了他的胃口。但他首要的任务是熟悉业务,也就是诰敕的书写,这个东西以前没有接触,完全是个新业务,好在这里有许多诰敕文件,可以拿来做榜文。那些名人写出来的诰敕用词非常精准,书法一流,因此流传下来。
宋湉去翰林院报到那天见到了潘文良和黄子腾,他们正在忙着整理文书,翰林院就像美国白宫一样,里面人员庞杂,机构复杂,在外人眼里显得非常神圣,里面的人民未必这样认为。他们有些已经位高权重了,有些还是刚进来的小喽啰,奔走于各个部门之间送些文件。
因为皇上对宋湉的垂爱,他可以进入皇宫请安,这一点就是状元、甚至肱骨大臣都难以做到。因为这个身份他在翰林院不仅受到尊重,而且相当自由,但自由归自由,每日安排的作业还得完成。翰林院最大官职就是翰林院学士兼礼部侍郎李悦。主持翰林院日常工作,当然翰林院学士有六个,其中宋邦国虽在礼部任职,身兼翰林院学士,每遇直省文武乡试、会试、殿试时充主考官、读卷官。宋湉不懂之处便咨询宋邦国,宋邦国对他有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心指导,各项学习进度自然较快。要想自己的文稿能让皇上满意,首先书法这一关就是面子关。宋湉这一方面没少下苦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