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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宁夫人哑然。
云萝喜欢抽人，可不是什么秘密！
张荣一拍惊堂木，道：“宁夫人，请你不要扰乱公堂，不然，本官就要请你出去了！崔氏，你继续说。”
宁夫人面带愤愤然，绷着一张脸没再说话。
跟张荣打过好多次交道，这家伙是什么臭脾气，她是知道的，如果她不听，他真的会不给面子！
崔氏继续道：“本以为让那个乞丐死在了明镜台，届时背负了坏名声，聂韶就得意不起来了，云萝也可泻了私愤，看到聂韶倒霉我也高兴。哪知道，我们都低估了聂韶的医术，反倒让她因祸得福，博了好声名！”
说到此处，她朝跪在一旁的聂韶音看去，眼里都是怨恨。
聂韶音撇撇嘴，道：“二夫人，你要招供就快些，你喜欢跪着我可不喜欢，我还等着沉冤得雪，赶紧回去洗洗睡呢！”
跪了这么久，她腿都麻了！
见她这么说，君陌归朝张荣扫过去一个冷眼。
张荣一怔，旋即意会过来，道：“崔氏，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赶紧将犯案经过说清楚！”
君陌归说得隐晦，没有直接说要让聂韶音免跪，张荣也聪明地投机取巧。
见状，君陌归眸光一冷。
果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崔文翠不敢再拖延，继续说道：“云萝一计不成，过了几日又来找我。”
她把云萝第二次找她的事说了一遍，包括云萝抽她鞭子的事，最关键的一点是：“而在她约见我之前，我心里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一次给她支招的同时，把她也给算计进去。”
“云萝是忠烈遗孤，若是云萝死在了明镜台，这件事就会上达圣听，聂韶没有好果子吃！”
“如此一箭双雕，不但是能够弄死了云萝，也能灭了聂韶音，岂非更好？”
“所以，与云萝见面之后，我就在她喝的茶里下了鱼甜草！目的，便是为了来日云萝上明镜台找聂韶的茬的事，埋下伏笔。”
“聂韶的医术太好了，如果不是即刻毙命的毒，她还能救回来，而用鱼甜草之后再用艾蔓草，在七窍流血之前表面上丝毫看不出来此人中毒，等聂韶发现的时候，哪怕是神仙也回天乏术了！”
交代得果然很仔细！
此时，众人哗然！
果然是鱼甜草，而毒是崔文翠下的！
张荣问：“那么，艾蔓草又是怎么下的，你再招来？”
崔文翠目无生机，木然说道：“我夫家世代行医，我嫁入聂家十数年自然也学得一二，因而我知道中了鱼甜草慢性毒三日后，再下艾蔓草，此人便会暴毙。所以，我怂恿云萝那个时候去明镜台找茬。”
“云萝不是个有脑子的，她对我言听计从，真的去了。”
“我安排了人在明镜台盯着，得知云萝去了明镜台，便立刻混进了里面。明镜台人多，想要混进去不难。尤其是，大堂的茶水间也是可以随意取用茶水的。”
“本以为，云萝带着礼品上门，聂韶会让人招待一些好的茶水，如此，我们想要成功还需要多费一些心思，不想，聂韶的人奉的茶却是大堂的茶水，那就更好下手了。”
“一切都很顺利，按照我的期望发展。却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你们查了出来！”
说到这里，宁夫人如同尖刀一样的眼神立刻瞪向聂韶音，想要说什么，触及张荣的眼神，愣是吞了回去！
聂韶音淡淡看了她一眼，一脸的坦然。
她讨厌云萝，不好好招待，怎么了？
有一杯茶都不错了，如果不是还需要注意待客之道，她连粗茶都不想给云萝喝好吗！
崔文翠继续说道：“我安排的那个人，得知聂韶的丫头让药堂伙计给云萝送大堂的茶水后，立刻掉包了那杯茶，于是云萝就喝到了下了艾蔓草的茶水！”
事情的经过，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结了。
当事人亲口承认，云萝是她设计杀死的，目的就是为了整垮明镜台、陷害聂韶音！
围观群众为聂韶音揪心的，也都松了一口气。
聂韶音却眯着眼睛，道：“二夫人，我有一个疑惑。”
“什么疑惑？”哪怕此时崔文翠已经决意赴死，看向她的目光依旧充斥着对她的厌恶。
聂韶音也不介意，问道：“你虽然有几分小聪明，却都是放在后宅对付女人上面。平时虽然为人也毒辣，你早就容不下我，想要害我我一点都不意外。可这次要害的不光是我，还有云萝！你是哪来的这么大胆，竟然敢杀云萝？”
闻言，崔文翠一怔。
她目光闪躲，不敢与聂韶音对视，道：“有什么奇怪的，若不是云萝，我女儿又怎么会被关在大理寺大牢里？我恨你，也恨云萝，因此对她起了杀心，一时被仇恨蒙蔽理智就下了手，有什么奇怪的！”
聂韶音抿唇。
崔文翠还在为幕后推手做隐瞒！
也很正常，崔文翠肯定也不敢说出那个人是谁！
她冷冷一笑，道：“事到如今咱们已经撕破脸，我也不怕直说。你崔文翠，没有这样厉害的头脑，竟然想出这样天衣无缝的计划。既然你都交代了初一，何不把十五也说清楚？”
“哪有什么初一十五！我怎么就不能想出来这样的计划了？”崔文翠没去看她，坚持自己的说法。
聂韶音轻笑一声，却没有说什么，而是仰头朝张荣看去。
张荣眯起眼睛，问：“崔文翠，本官问你，你从实招来，毒害云萝栽赃聂韶的事，到底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崔文翠梗着脖子，道：“是我自己想的，与任何人无关！”
“本官念在你是命妇，故而敬你两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张荣用力拍了拍惊堂木。
崔文翠抖了抖，却还是没说话。
张荣冷哼，道：“看来，不动刑，你是不会招的！来人，上夹棍！”
不一会儿，夹棍便上来了，套住了崔文翠的十指。
张荣又问：“本官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招还是不招！”
突然，大堂之上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张大人，案子审到了这里，既然聂韶已经没有杀人嫌疑，是不是可以让她起来、免跪了？”